秦故劈头就问:“狄飞崖和你干了什么了?”
“什么什么?”蔚雨卿心中一跳,故作镇定地问道。
秦故几乎是冷笑了一下:“我没瞎。没什么的话,你干嘛老是看他的脸色?”
“我哪里看他了!”蔚雨卿嘴硬道,“我一直认认真真在打游戏呢!”
“认认真真?”秦故好笑道,“把方向键当技能键按的人算哪门子的认认真真?”
“!”蔚雨卿没想到他都注意到那里了,她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后,就不说话了。
秦故坐到了她旁边,他看上去十分盛气凌人地说:“好啊,你不说,我就来猜。”
“他说——”
“别说了!”
蔚雨卿突然大声打断了他,这下不仅秦故愣了一下,她都被自己的音量愣到了。她终于又放缓语气恳求着再说了一遍:“别说了……”
看着她那副样子,秦故恨铁不成钢道:“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睬。你和他不一样,你现在是要高考的人,想这些一点都没用。”
你和他不一样。
这句话像是一把早就磨好的刀,没有预兆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蔚雨卿愣神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眼角一垂道:“你说得对……”
她说罢就又陷入了沉默,这让秦故的心口忽的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很想把手伸过去拂拂她的背,甚至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但是他不敢,他只能坐在旁边默默看着她陷入落寞。
因为他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说出口,只敢拿冷静当挡箭牌的胆小鬼。
…………
秦故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蔚雨卿独自呆坐了一会儿后,就到了晚饭时间了。
今天的晚饭是狄飞崖请的,菜很丰盛,但三个吃饭的人各怀心事,气氛明显与午餐时大为不同。
吃完饭在酒店外圈逛了一会儿之后,蔚雨卿就说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她的提议倒是让秦故放了心,而狄飞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说自己还要在外面再转转。
于是蔚雨卿和秦故一起回了酒店。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了很久,眼看时钟马上就要指向八点,她终于心一横,披上外套出了房门。
…………
秦故在房间里看书到快八点,都没有等到狄飞崖回来。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给蔚雨卿发了信息,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回音。
然后他坐不住了,直接走出去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里面还是没有回音……
秦故开始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下找,快到大堂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疑似蔚雨卿的人影。
他追着她到了后门,越走越近以后,发现那果然就是她。他喘着气喊了一声:“蔚雨卿!”
蔚雨卿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这时从门外面伸过来一条胳膊拽了她一把,那隐藏在玻璃门后面的半张脸,显然就是狄飞崖!
蔚雨卿“啊”的被狄飞崖拽了出去,她又回头看了眼秦故,那张脸上尽是犹豫不决的神色。
“可是咕咕……”
他听到她的声音随着脚步忽的飘远。
秦故追了出去,他看到狄飞崖已经拉着蔚雨卿钻进了夜间的灯光带。他们在弯曲的步道上拐了又拐,秦故在后面追了又追。
他又分别喊了两声他们的名字,蔚雨卿又在前方回过头看了他两次,狄飞崖却拽着她越跑越快。
最终,秦故与一群散步回来的大叔大妈们迎面相撞,等他好不容易挤出去之后,却已经再也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他一个人站立在夜间的酒店步道上,大叔大妈们的谈笑声从身后传来,更衬出独自一人的他身上的那股寂寥。
冬日夜间的风钻进他因奔跑而热起来的身体,凉意像一条冰冷的蛇,绕过他的手臂,缠住他的躯干,最后钻进了他的心。
那里现在裹着深深的焦急、忧虑、懊悔……和妒忌。
这颗心再也没有摆放的地方,它在空荡荡的胸膛里一跳,又一跳。心跳的声音沿着血液涌进了他的大脑,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
我该怎么办?
他问自己,但是没有人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