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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当街行凶(2 / 2)

与他这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大家更是一副罪有应得的看向宋云景!

“哈哈哈,我胡言?我的血肉,我的至宝,都被你们一一毁去,好哇,今日我就拼个鱼丝网破!让整个京城,整个天下的人都看看,我是不是胡言!”

宋云景看了看周围,无数的人脸上面有的好奇,有的害怕,有的激动,更不乏事不关己者,嗤笑一声,他猛地一下拉下外衣,伤痕累累的后背加上那张脸如同地狱钻出来的恶魔。

“……呜,好可怕!”

袁美衣第一反应是别开眼睛,但视线怎么也无法从那人身上离开,别看看不懂她却看的真切。

“这是铁棒重击之下的陈年旧伤。”她颤抖着说出来,声音越来越大:“这是鞭痕,八年以上,这是刀痕,五年以上,这是火燎……三年以上……”

又是棍又是鞭,又是刀割又是火燎,而且都是陈年旧伤,哪怕理刑司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吧!

“十八年前,宋铁峰亲手打断我的一条胳膊,让我错过科举。十六年前,罗燕婉要我行跪拜之礼,我不从便被打断双腿,八年前,我的妻子苏薇寺庙被劫,因我不愿写下和离书,遭到鞭笞,五年前,我在闹市连中三刀,醒来时……我的大女儿……已嫁人,三年前……京城第一酒庄失火,大火连烧三天,我被人灌醉扔进酒坛,没人知道等我爬出来时,一张‘卖子契’让我又深陷泥潭!”

“……你……不可能,你说谎!”

“他是有可能说谎,但伤痕不可能说谎!”袁美衣一把掀掉帷帽:“我是太医院院长袁守义的女儿袁美衣,我可以作证,这些都是陈年伤痕,大家若不信,随便找个医者都可以作证。”

失血过多让他的身形有些摇晃,宋云景看了一眼那个好心的姑娘回头说道:“人人都知道我是京城纨绔,可是若是能做好人,谁又愿意成为坏人。我的父亲是大铭大将军,我的母亲是历经两朝的都江郡主,我若是一事无成也能安生过日子,又何苦遍体鳞伤还背负一身骂名!”

“……”这句话让所有人哑然,是啊,他又不是蠢货,更不是啥子,放着大家公子不做,败坏名声,妻离子散……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却细思恐极,加上前一阵的舆论效果,面对如此血淋淋的事实,这一刻包括袁美衣在内,他们的思想都有所动摇。

“看看,他的‘妻儿’,当了三十多年的将军府夫人,锦衣玉食,不但占着我娘的嫁妆,更是将我妻子留给他子女的庄子铺子陪嫁给她的女儿,呵呵……是啊,谁让我的女儿嫁的只是个寒门子弟,她女儿嫁的却是世子。”

“他的‘妻儿’,官居三品,我却因他一句德性问题被赶出书院,扣我户帖,断我手指,让我不得科考,动不动就是家法伺候,我在祠堂呆的日子比在府里还多,怎么她才呆了几天就委屈了。 ”

“他的‘妻儿’,每一个都活的很好,唯有我宋云景站在泥潭里苟且偷生。我不是要他的一分一毫,我只想活下去,只想我的孩子们活下去,难道这也算是罪过吗?”

随着他的话音,躲在远处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而宋子与更是宛如雷劈,他之前有多厌恶那个人,现在就有多后悔,要是当初他们父子能够坦诚相对,是不是他的家就不会散,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他也不会死。

“咳咳咳……咳咳咳……”

宋子与挣扎着从袁美衣怀里钻出来,他奋力朝着宋云景伸出双手,露出的那节瘦骨嶙嶙的手臂更让人不忍直视。

袁美衣有些错愕,看着眼鼻流血的孩子,慢慢的将他送还给他的父亲。

有些人已经啜泣出声,眼前这对泣血父子比任何证据都让人震撼。

“你你……我,我……”朱前鸿举着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向杨策,却见对方露出一抹深思。

他们一直都是从罗嫂子的家信里知晓一切,虽然没有直说,但话里话外无疑透露出长房对她有多不敬,长房如何欺压二房,又如何挥霍度日在外给将军抹黑,她明明说是宋云景将儿子输了出去,还说大姑娘找了一家人口简单的读书人家。

是,她曾来信说长房三子惹了风寒,只得拘在院子里,可这真的是惹了风寒吗?

“不许杀我爹。”宋子与一步一步的走到二人面前,伸出单薄的双臂将宋云景护在身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许杀我爹。”

那眼神竟比将军还要害怕,朱前鸿不觉后退一步,手里的长刀“哐当”落在地上。

看着明显慌乱的二人,宋云景咬了咬舌尖,断断续续的说出最后一句话:“今日,我宋云景,与他宋铁峰,父子血缘,恩断义绝。”

听着他宛如誓言的声音,朱杨二人浑身一颤,怎么叫恩断义绝了呀,将军还不知道他俩回来呢,只是还不等他们开口,那个血人终于倒在了地上。

“爹!”

“宋云景。”

伴随着一阵慌乱,京卫军终于来了,片刻间就将二人包围。

宋铁峰还没回京,但整个京城已经对他无人不知无人晓了,当众人知晓那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竟然是个宠妾灭子的人时,他已经从神坛上走了下来,一个能亲手打断儿子手有斩去他前途的人,他可还有一丝人性?

若不嗜血,又怎会派人来当众虐杀亲子,若不嗜血又怎会不顾真相妄图以父令子,让亲子篡改口供,还要八抬大轿去请他的宠妾回府。

这样的父亲战功赫赫又如何,那也得有命去享不是。

所以宋云景当街那声“父子血缘,恩断义绝”,断的好,断干净了才好,断的越快越好!

之后也有人提出宋云景不尊孝道,此乃反骨之人,但立刻就有人反驳,宋云景父子当天流的血三天都洗不干净,以命换命,对宋铁峰的铁石心肠来说,这还不算孝道,难道真要他们一房子嗣自刎才算成全伦常吗?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当宋云景一身血被送到太医院的时候,连皇上都惊动了。

大监李风一脸泣然,声音颤抖的对上禀告道:“大家不知道,那一身血连内衣都浸透了,脸上更是血肉模糊,哎呀,奴婢都快吓晕了。”

“伤到脸上了?”

“听太医说除了脸上的伤,浑身上下就没得好的,腰上更是插进一截木头,哎呀呀,太可怜了。”

“木头?”

“听太医说轿子翻到的时候,是他将儿子护在怀里才受伤的,所以小儿子倒是并无外伤,只是受了点惊吓,只是那个样子怕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说这句话的却是一旁的太子,他似是想到什么,一片孺慕的看向天子:“孤还记的十岁时与父皇狩猎,当时儿子一心想要一只白头雕,当雄雕来寻雌雕时,是父皇挡在儿子面前,手上至今还有一道疤痕。”

素元帝露出一抹沉思,颔首笑道:“你是朕的太子,你母后是朕唯一的妻子,这个天下早晚都是你的。”

李晟笑了笑,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当年天子还是素民时,他母后就嫁与他,后来黄袍加身,父皇虽册封她为皇后却偏爱玉贵妃的儿子,他的母后忍辱负重,他的兄长更是惨遭毒手,母后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才将那对母子斗下去,如今年迈的父皇哪还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哼,这世间本就是嫡庶有别,有些人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晟儿,你带朕去看看宋云景父子,不拘了用什么药。”

听到这个话,明显是要救活那对父子,刘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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