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我就是都江旧人。”
“什么?”
京城的另一个角落,袁美衣看着袁薄衣,后者哀叹一声:“姐,我什么都告诉你。”
“宋先生要是没事暂且不说,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姐这辈子就真的守寡了!”
袁薄衣看着她姐坚定的眼神实在找不出一丝夸大其词:“我信,我信,姐,你先不要着急,他肯定没事,他那个病恹恹的儿子厉害着呢,是什么天忘阁的阁主。”
“天忘阁?就是那家专门招待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的青楼!”
“什么青楼,那叫女坊,是小与在一年前开的,可以听曲、吟诗、作对,还能那个什么?”
“小与?你跟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年前他才多大呀?”
“姐,你不知道他们父子面对的是什么?”袁薄衣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我不管他面对的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有人想要你姐夫的命,你怎么办?”
“毒死他!”
“毒药够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桌上的牌位,她露出一抹深思,她必需尽快解开这个谜题。
“你现在去找宋子与,盯着他们,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给我毒死!”
看着宋子与独自喝茶,袁薄衣心里一沉,凉了。
“我姐夫呢?不是,你爹呢?”
宋子与看着城东若有所思:“他在睡觉。”
“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小与,作为咱们天忘阁的父阁主,我是不是有责任和义务了解目前的状况。”
“什么状况?现在一切正常啊。”
“你骗傻子呢!整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怀里时时揣着毒药,你告诉我一切正常,你真以为我傻吗?”袁薄衣一把拉过小孩,盯着他的眼睛怒火中烧:“宋子与,这个世界不是你聪明你就能赢。”
宋子与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坐下来,倒了一杯热茶,幽幽的说:“你不是想知道吗?好吧,我告诉你。”
“真的?”袁薄衣怀疑的问。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宋子与慢慢的喝了一口热茶,他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不是你聪明你就能赢,他前世不就输的很惨吗。
“好好好,你说你说。”
“这件事还得从前朝说起……”
“这么久远!环儿,给小爷端点瓜子过来!”
……
宋子与只觉得额头“突突突”的跳,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人是医毒双绝的袁薄衣,他是袁薄衣,现在还年轻,他以后会贼牛逼,先忍忍,千万别动气……
“前朝能在短短三年之间覆灭,很大原因是因为都江郡主的倒戈。她手里握有都江封地十万水军,更掌握着前朝皇室秘密宝库,皇朝更替都江作为前朝御封郡主,自知新朝成立后自身身份尴尬,便趁着战争网罗天下奇人,暗中组建自己的军队,后来她眼见皇帝势不可挡,便果断的将这个军队进献给新帝,更是因此成为贯彻两朝的郡主。”
袁薄衣不禁连喘息声都缓慢下来,他看着宋子与,小小的人坐在宽大的木桌前,竟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
是了,都江郡主,正是眼前这人的祖母,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是那个女人的骨血,一个颠覆皇朝的女人,她的子孙又怎会平庸!
“后来呢?”
“都江虽然将军队尽数交接给了新帝,但她深知若将身上的刺都拔光,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是何等无奈,又怎会不做准备。”
“所以……”
“她慎重选择后,将忠于她的二十四人化整为零,变为暗部,成立二十四众,暗中保护自己。”
“正因为这二十四人,新帝不敢对她轻举妄动,世上再无人伤她分毫!权利,财富,男人的爱慕,还有自由,她成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后来,这二十人分别成立各自的部众,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世上唯有几人知晓。”
“可是,都江还是死了。”
“是的,她还是死了。”宋子与转动杯子,看着茶水在其中晃动,可是不管它如何波动,它都被整个杯子掌握在其中:“这世界怎么可能有自由,她想要的不过是虚幻而已。”
“那后来呢?她怎么会嫁给护国公,又怎么会死?”
“嗤,谁知道呢?”宋子与将这杯冷茶倒在地上:“她死后,二十四众便沉寂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这股力量发展到何种程度?”
“哦,我知道了。”袁薄衣激动地站起来:“都江死后,宋云景并未成为下一个主人,所以这些年他混成这样,那些人也没来帮他 ,他的子女也并未成为……难道,是你?”
宋子与不用猜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摇头道:“不是我,没有都江遗物,无法成为新主。”
“遗物是什么?”袁薄衣屏住呼吸,他仿佛知道了那个牌位真正的作用。
“没有人知道。”
“可是你还没说到你在紧张什么?”
宋子与看向远处的宫城:“我只知道,他们回来了。”
“谁?”
“都江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