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顾惜诺苦笑，“你说所的现实是什么？是你们所有人都一起瞒着我？你觉得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暴露你的行踪还是什么？一个人到底得多么冷血才能觉得自己的女儿会不顾自己父亲的安危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几年我不断在想，假如……假如我的爸爸还活着他会怎样我又会怎样，可如今，所有的事实都在告诉我，我的假如真的是愚蠢到家的自我臆想，我现在只要想起你们每个人在我提起你时看我的眼神，我就觉得自己真的为什么要活着？我多痛苦啊，一次一次承受着内心的痛苦和身体上的折磨一次次濒临死亡又被拉了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今天听你说一句，将来、将来我的父亲也好我的丈夫也好，终有一天还是会一声不吭地抛弃我的，而我不能拒绝这种抛弃，对吗？”
“不是的小诺，不是，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人要抛弃你，你不要这么想。”顾惜诺接二连三的控诉，让敌人在战场上听到他名字都闻风丧胆的顾振国慌了神。
“你就是！”顾惜诺站直身子转身直面面容已经沧桑了很多顾振国，所有的控诉在正面对上他的容颜之后直接噤声，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委屈，“你说过你最爱我的啊……”可是你却骗我。
眼前站着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顾振国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未完的话是什么。
是啊，他确实利用爱她为借口欺骗了她。
无疑，他是自私的。
所以她生气不原谅自己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
“对不起。”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郑重其事的歉意，可即使如果时间重来，面临选择的时候还是不会变的。
如果因为爱就失去原则失去作为军人的保密精神，他就不配穿这一身衣服。
如今提前暴露自己，已经是不得以的情况下做出的最坏的打算。
自古情义难两全，他也就只能在其他地方补偿她了。
“爸爸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你解释清楚的，但是小诺，爸爸希望你活着。”这是作为父亲对女儿的一个请求。
没有人清楚当他接到吴小莉的电话听到顾惜诺现在的身体状况时，他内心的波澜有多跌宕。
他不断地问自己，他的亏欠都还没来得及补偿，就要失去了吗？
不，他当然不能。
所以，以前暴露自己让她留有希望，是他们商议过后一致做出的决定，莫不然按照原计划，他肯定要等到这个任务彻底结束才能恢复原来的身份的，可他的女儿等不起了。
这才是让他们最措手不及的事情。
顾惜诺低头沉默，一旁的程诺看着面对女儿就手足无措的顾振国只觉好笑，她抬手指了指顾惜诺，用眼神示意顾振国赶紧行动。
才几年没见而已，他该不会忘了自己女儿再怎么耍脾气只要他会来抱一抱就雨过天晴的事情了吧。
竟然还愣在那一个劲地道歉。
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堂堂一个战功显赫中校怎么在女儿面前智商就为零呢！
“哦哦，对，对！”顾振国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把身前别扭的女儿揽入怀中好好抱着哄一哄。很快，办公室里就传出她破涕而笑的声音。
去而复返的季扬却停在门外转角处沉默不语。，，，，.netw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