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今朝黑眸中暗涌流动的情绪，陆念念顿了顿，讷讷道：“我、我来帮你搓背。”
宋今朝拧紧眉梢，本就清隽的脸越发冰冷，“你出去。”
陆念念摇头：“不要。”
看她一眼，宋今朝垂下眼睑，黑如鸦羽的长睫微动，抬脚就要迈出浴缸，陆念念先他一步，拽着他的胳膊自己也跳了进来，“来来来，一起洗。”
刚说完，她脚底一滑，直直地扑在宋今朝身上，坚硬的胸膛撞得她脑门疼。
宋今朝紧咬牙关，精致的眉骨拧成焦虑的形状，目光看着她湿透的睡衣，贴着她的胸脯，勾勒出美好玲珑的曲线，愣了几秒。
陆念念脑门有些疼，泄愤似的一巴掌拍在他精干的胸膛，抱怨道：“你这什么做的呀，比石头还、”
话还未说完，伴随着哗啦的水声，面前的男子突然抱着她起身，陆念念惊呼一声忙勾住今朝的脖子，被他横抱着出了浴室。
力气怎么大得跟头牛一样，陆念念湿漉漉地缩在他怀里，经过走廊时，风吹得她直打哆嗦。
宋今朝沉着脸将她放在床上，拿过手边的浴巾整个将她抱住，语气不悦：“现在知道冷了？”
陆念念舔了舔唇，嘟囔：“谁让你躲着我啊。”
宋今朝不再说话，好在她的头发没湿，脱了湿哒哒的睡衣，陆念念光溜溜地爬回被窝，见宋今朝打开抽屉正找着什么。
不多时，他手里多了个盒子，从里面拿出那个东西。
陆念念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果然，宋今朝看着手中的东西皱眉，某套套上扎了无数个肉眼可见的小孔。
不等他开口，陆念念飞快得扬声道：“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千万别问我！”
宋今朝：“……”
做贼心虚就是她这样的。
看自己的丈夫扭扭捏捏的不像话，陆念念从被子里伸出手，将他手里的避孕套扔进垃圾桶，“别用这个。”
宋今朝抿唇，末了轻声开口：“今天不是安全期。”
正因为不是安全期，她才这么主动的啊！陆念念恨铁不成钢的用脚尖戳他：“你怕什么，就不想有个宝宝？”
闻声，宋今朝的身体整个僵住，捏紧的拳头隐隐泛着青白，“我、我……”
正当他犹豫着要说出口时，陆念念的手慢慢覆上他温凉的手背，安慰：“别怕。”
此刻，她知道今朝的担心，他害怕他们未来的孩子，很有可能跟他一样，有精神疾病的基因。
可那又如何，他们的孩子有爱他的父母，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就算以后的日子充满未知数，可她相信，今朝会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陆念念低下声继续开口：“愿不愿意要孩子，你决定吧。”
选择权留给他，她不想逼他，更不忍看他挣扎。
语落，宋今朝定在原地，许久未反应，陆念念默默缩回被子里，心却紧张不安的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陆念念觉得身旁的人安静得像是融进了空气里，下一秒，有人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身旁的位置往下陷，宋今朝无声地将她拥紧，直到她身上也沾了他的气味。
陆念念刚回头，就被他扣住下颚，宋今朝欺身而上，虔诚又细致地吻过她的眉心，小巧清秀的鼻尖，粉嫩柔软的薄唇。
第二天早晨，宋今朝比念念先醒来，自从来了瑞士，他很少能不依靠药物，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就看见念念跟只小奶猫似的乖乖依偎在他怀里，睡脸安然恬静，薄唇微微嘟着，倒像她撒娇时的样子。
窗外冬日暖阳，和煦的光芒透过窗帘照进来，卧室里一片静谧。
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陆念念转过身对着他，宋今朝目不转睛地看她，长睫微动。
很快，陆念念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中对上他深邃沉沉的目光。
陆念念清醒了点，微微蹙眉，纤细的手指去摸他的眼角，“又失眠了？”
宋今朝轻笑，握住她的手，将人拥进怀里，声音温润又好听：“刚醒来。”
听得出他心情不错，陆念念忍不住笑，伸手去摸他的腹肌。
宋今朝唇角微扬，扣住她作乱的手，将人带进怀里，低声道：“我欠你一样东西。”
陆念念抬眸，疑惑道：“什么东西？”
宋今朝声线温和，“婚礼。”
这件事他似乎忘了很久，念念从不主动提起，久而久之，他差点觉得，两人成为夫妻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闻声，怀里的人忽然顿住，不再乱动，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
宋今朝淡淡开口：“我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
两人领证这么多年，却没有婚礼。
他一字一语的话，轻飘飘地落进她耳朵里，陆念念抿着唇，只觉得眼睛有些酸，闷声道：“那你得好好补偿我。”
这么重要的事，耽搁这么久！
宋今朝微笑，忍不住靠近她，轻咬她莹白的耳垂，低语道：“现在就补偿。”
无论他的过去如何晦暗，今后他们会一直相爱下去，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有无数个充满期待的明天。
念念有今朝，他的这辈子才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