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大厅里,花蒨拿着一叠厚厚的账本翻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最后,直接将账本甩在了地上,扫视一圈在座的谢家众人:“谁能告诉我,以养蚕织布发家的谢氏,为何布庄的生意如此惨淡?”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对上发怒中的花蒨。
何况,她身边还坐着岳夏,被他盯上一眼整个人就好似被冻住了。
等了一会,花蒨发现没一人站出来解释,再道:“为何不说话?”
谢亦贤瞧了大族老一眼,自行走上前,躬身说道:“不瞒家主,谢家如今的织布技术已经大不如前,卖的又比市面其他布庄的贵,自然没人愿意买。”
“织布技术大不如前,那年前你们怎么还送了贡品到宫里去的?”花蒨蹙眉盯着谢亦贤,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谢亦贤斟酌了许久,悄然看向大族老和二族老的方向,不知道该不该说。
若是说了,家主只怕更生气。
“小叔公,我问你话呢,你看大族老和二族老做什么?”花蒨的耐心正在渐渐消失,随时会暴起揍人。
谢亦贤对上花蒨的眼眸,认命道:“掌握织布技术的死契下人都被谢钊带走了,带不走的都被他杀了,如今的下人掌握的都是一些简单布匹的织造技术。
像云锦、软烟罗、素纱,以及帝后专用的缂丝的织造技术,谢府上下,全懂的没一人。”
花蒨喝茶的动作一顿,怒极反笑:“这么重要的织造技术,你们作为谢家人不好好学习、掌握,却叫死契的下人学了去,叫我是说你们蠢呢,还是蠢呢!”
谢家众人低着头,根本不敢和花蒨对视。
谢亦贤瞅了花蒨一眼,瞧着她确实气的不轻,依旧硬着头皮说道:“不瞒家主,原先织布技术这一块,是大哥和二哥在管的,他们对织布的技术十分了解,买回来的死契下人也都是他们教出来的。”
花蒨点点头,问道:“既然他们会,那么小叔公,你会么?”
谢亦贤一怔,苦笑了一声,“我当时年岁小,虽然跟在大哥和二哥身边学习,却也只懂一些皮毛,后来谢钊掌管了谢家,就再没让我进过织布院。”
花蒨揉着额角,头疼不已。
忽然,她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道胤,“哥哥,你有没有一种吃了能叫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死的药?”
道胤木然的看着花蒨,不明白她问这话何意,却还是如实道:“有是有,不过需要时间配制。”
花蒨点点头,含笑看向谢家众人:“这药我是为你们准备的。虽然你们的蠢,令我恨不得弄死你们,奈何咱们有血缘关系,我就大发慈悲吧。”
大族老和二族老对视一眼,什么话都不敢说,心里却叫苦不迭。
家主真是孩子气,不过,这脾气还真是像极了老家主,真是叫人又爱又惧。
坐在女眷上首的谢凝玉忽而站起来说道:“蒨儿,姑祖母倒是和你曾祖父学了缂丝的技术,至于云锦、软烟罗、素纱,虽然也学习了,不过,技艺不算特别精通。”
这下子,谢家众人全部看向了谢凝玉,想不到她当时作为谢家最宝贝的千金,竟然会耐着性子学习枯燥乏味的织布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