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庄雪去世到下葬,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只是说话的频率明显变少了。
明天秦娆就要回剧组了。
晚上两人照常一同入睡,只是半夜的时候,秦娆忽然醒来,摸了摸旁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她是站在楼梯口看见的沈浔。
他垂着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只手臂垂在腿间,指间夹了一只烟。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他指间的一缕火光和背后林立高楼间的万家灯火。
自庄雪去世到现在,秦娆终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悲伤。
听见脚步声,沈浔抬起头来,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怎么醒了?”
他嗓子干哑的不行,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
秦娆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依旧是垂着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慢慢把头抵在了她的肚子上。
秦娆摸着他后脑勺浅浅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哭吧。”她说。
他便真的哭了,无声地,秦娆只有从沾湿的衣服上察觉。
“我以为我不会哭的。”沈浔的嗓音很低,“我恨过她,但是后来慢慢就淡了,这让我觉得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控制,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没当好一个儿子,也没有做一个好老公。”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特别脆弱,那些埋在心底的线头开始肆虐,便特别容易让人钻牛角尖。
他想了一晚上,聪明如他,却也无可奈何地陷入了泥潭里,四处都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人能拉他一把。
“嘘,”秦娆轻抚着他的后颈,“你是不是一个好老公只有我最有发言权,你是全天底下最好的老公,至于是不是一个好儿子,我只是他们所有人都为你感到骄傲。”
听了她的话,他似乎哭得更伤心了,身体微微战栗着。
秦娆一下,一下,从后脑勺到脖子,抚摸着,安慰着他。
“老公,恨意会随着时间消散,我也一样,我也曾经觉得对不起我爸爸,但是后来想想,他那么爱我,一定舍不得让我困在仇恨里,我这么爱你,所以也一样,最希望你放下的人其实是我。”
沈浔一下环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她都跟我说了。”
秦娆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有一瞬,她又继续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嗯,我骗她的。”
她知道说了什么,她对庄雪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已经怀孕,所以她才走得那么了无牵挂。
如果她没有选择回来,庄雪临终前未完成的心愿一定会成为他此生的遗憾。
可她不但回来了,还把自己的伤口掀给别人看。
沈浔箍紧了手臂,紧咬牙关,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的身体难以控制地簌簌发抖。
亲人的离世从来都不是倾盆大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第二天傍晚,沈浔把秦娆送上飞机,回剧组继续拍摄工作。
柚子还是做她的助理,不过之前接班的助理也在,两个人一起分担工作量小了很多,柚子一个月能回东城住个十来天,照她的说法,这叫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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