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太子的性子,他定不会因为她受伤而来看望她,再说了,她也不是因为救他而受此伤,太子心里明白得很。
“我既来此,自然是来看黍黎你的。”太子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地斟茶喝起来。
黍黎看那太子的样子倒像是来自家房间一样,一点也不客气。
“如此黍黎便谢过太子殿下了。”嘴上虽然那么说着,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看他那样子,似乎是要在这里长坐了。
“要是我把那晚你跑到我身旁要吃那烤野兔的事同我父皇讲,你觉得我父皇会怎么想你?”似乎是看出黍黎满不在乎的态度,太子浅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太子殿下是如此贤明大度的主,怎么会计较这等小事呢?”黍黎立马换上了讨好的嘴脸,这变脸速度黍黎自己都佩服得紧。
太子懒得看黍黎此时的脸,又自顾自地喝起茶来。这倒让黍黎有些无奈起来。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却相对无言,让她难免有些尴尬。
只是太子来这仅仅是为了看她的伤势吗?既然已经看了,按他的性格,应该早就拍拍衣袖,抬腿走人了。
“太子可还有事?”既然太子不愿开口,那她来问好了。
太子抬眸,扫了一眼黍黎:“怎么,你是不愿我坐在这儿?”
“太子说笑了,你坐在这儿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敢生出这样的念头呢?”
这句话还没说完,太子便放下手中的茶,起身朝床边走来。
“太子殿下,我的伤势并不重,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日便可走动,不劳太子费心了。”黍黎看着太子走近,也不知他是何目的。
“你以为我来是看你的伤势?”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黍黎,似乎把黍黎的小心思都给看透了。
“那太子是为何?”说来看一下她的伤势会如何?这太子说话真不好听。
太子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事物,丢到了黍黎手中:“这是我父皇赏赐给你的软玉膏,对于你这类伤口有奇效。”
黍黎奇怪了,要真是皇上亲赐的赏物,怎么昨日没有赏给阿爹,而是让太子亲自送来?一看就知道是太子在撒谎。他关心自己的伤势她又不会笑他。
“昨日父皇赐了赵丞相一大堆赏物,偏偏忘了这个。所以,今日便命我送来。”就一个膏药,用得着让堂堂太子送来给她这么个臣子吗?
“谢皇上和太子关心。”黍黎瞅着站在床前,盯着她手中软玉膏看的太子,如是说道。
“既已送到,那我便不逗留了。”太子说完这话,刚要转头离去,却看到黍黎床上的一样事物,定在那里没有移开步子。
黍黎朝着太子的目光看去,那正放着一样事物,是她阿娘昨日拿来给她的。
黍黎还记得昨日她被侍卫抬着送进丞相府的时候,她的阿娘哭得那是一个伤心,坐在她床头拿着绣帕,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从她是如何的担心讲到黍黎怎么清减了。
黍黎躺在床上正听得不耐烦的时候,李语棠来看她了,把她从苦海中解救出来。她的阿娘这才放过她,让她同李语棠好好聚聚。
到了晚间,她的阿娘又来找她了。哭诉了好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一样事物,黍黎定晴一看,红晃晃的一片,正是那姑娘家穿的肚兜。
“阿黎啊,这个娘早就给你备着了,之前给你的那个估计你都穿旧了。就算你是男子扮相,这个还是要穿的。”说罢,她阿娘便一手将那肚兜塞到黍黎的手中。
黍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赶紧收下这肚兜,她阿娘才会离去:“娘,我知道了,我会穿的,你放心吧。”她阿娘听了这话,又嘱咐了她几句,方才离去。
黍黎见她阿娘离去,将肚兜随意地往床上一丢,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哪晓得这肚兜今天窜了出来,偏偏给太子瞧见了。
黍黎连忙将这事物往被子下一塞,打哈哈道:“不知道哪个奴才,做事这么不小心,竟将我阿姐的东西丢到我这儿来了。这东西,还是不要污了太子的眼为好。”
太子站在床头,看向黍黎的目光带了点道不清的意思,而后伸手抚了抚额,说道:“没想到黍黎你有此等癖好!还是不要太过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