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极为猛烈的掌力向着苏砚便劈了过来!
对于方才那位学生,她的掌力看上去虽也威猛,但是实际上只是将那学生拍飞出去,最多就是撞在墙上的时候受些外伤,却是不会留下什么内伤。
可是对于苏砚这一掌,一时羞怒之下却是使上了全力!
这一掌拍出去之后,那女药师心中便有些后悔。寻常学生哪里受得了自己全力一掌?只可惜她对于掌技的修炼还远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此刻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是想到眼前这人将衣衫敞开之后显露在她面前的竟是完全赤裸的一具身体,她心中的怒火便又腾地一下上来。
自从她来到这南门学院的医务处之后,便没有好好治过几个病人伤者。来的人大多都是如前面那个一般毫无伤病,只是为了当面看看她或者是跟她说几句话,仿佛她是什么珍稀异兽似的。
而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确实是身上有伤的,居然外袍里面一件衣物也不穿便来调戏她?定是因为自己此前从来没有用过全力的原因,这样的淫贼,便该让他受些教训!
苏砚轻轻一叹,在将衣衫解开之时他便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若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上这么一掌,苏砚肯定会吃个大亏。
可是苏砚身上除了那青衣少年所赠青色长袍之外再没有第二件衣物,当这女药师让他将衣衫解下之时,他便已经做好了防备。
苏砚长剑都未出鞘,手握剑鞘往前一送,长剑在他掌心滴溜溜转动起来,那极为威猛的掌力竟是在长剑转动之下四散开来,最后拍到之时,仅仅只是让苏砚退了三步。
苏砚冷着脸,缓缓将解开的衣衫重新系起。
女药师仍在发楞,自己全力一掌居然被这么轻易给化解了?这人究竟是什么境界?不,不对,不是境界问题,应该是剑术,唯有对于剑术了解达到极致的人才能够靠着剑鞘便化解掉自己的全力一掌吧?
苏砚轻咳了一声,嘴角却是又沁出了一缕鲜血来。
便是青色长袍上也沾染了不少伤口之中重新流出的血迹。
苏砚脸上似是毫无表情,只是淡淡道:“柳药师是么?我说换个药师你不肯,我确认了两遍才解开衣衫,你二话不说便是一掌,你当真是个药师?”
女药师呆了一呆,好像是啊,非要留下他的人好像便是自己,让他解开衣衫看伤口的人也是自己,说起来好像真的怪不得他吧?
不对不对,谁知道他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穿?虽说身为药师,难免会看到些男性身体,可是谁要见那种东西啊?
苏砚讥诮一笑,不再说话,转身准备去寻别的药师。
其实他现在所拥有的灵气值已经足够他提升一级了,便是不看药师也可以自行恢复。可是,一来学院之中有太多人知道自己身受重伤了,倘若那么悄无声息的便自行好转未免太引人猜忌。
二来,苏砚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下足够升级的灵气值,那就相当于自己始终拥有第二条性命一般,在危急时刻可以救命。
“站住!”那女药师脸上忽红忽白,这一声站住喊得极为大声,可是后面一句“对不住”却是喊得低声且快速。
倘若苏砚还是几日前的苏砚,绝对听不见女药师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苏砚转过身来,挑了挑眉头。
“我说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这回可听见了么?”女药师索性大声道:“你现在伤口还在出血,再不处理你还要不要命了?若是你没进我这房间我才不会管你死活,可是你若是死在我这里,那我这药师还做不做了?”
女药师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道:“我是药师,我是药师,我是药师!在药师眼中是没有性别男女之分的,只有伤者!”
她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向着房间之中那张窄小的床上一指,命令道:“躺下去,把衣服脱掉!”
那女药师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往床上一指,命令道:“躺下去,把衣服脱掉!”
苏砚在那窄小的床上躺了下去,好在他的剑伤大多集中在身前,背后有的只是些许撞伤,倒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剑伤。否则便是想要安安稳稳躺在床上也不能够了。
苏砚依言解开了衣衫。
柳药师虽是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药师在检查一个伤者的伤口。但是在苏砚再次解开衣衫之后,她的脸还是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低头去看,只是专注于苏砚胸前的伤痕。
等到真正看清苏砚身上的伤痕之后,她便禁不住捂住了小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通红的脸色也很快便恢复了原样,神情之间也变得凝重起来。
显露在她眼前的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多达数十道的剑伤,她甚至没有办法在这一大片剑伤之中找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有些剑伤此刻仍慢慢在往外沁着鲜血,而有些伤口却是向外翻出,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肌肉发白。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够受了这样的剑伤还可以这么不动声色。
其实这些都来源于苏砚以前曾经在学院之中受过的欺负。几乎每一次苏砚都会被人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是那时候苏砚是没有财力去看药师的。
每一次受伤也都只能够自己忍着,静静等待着身体自然恢复的时候。甚至很多时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最早的时候,苏砚还会自己在暗中呼痛流泪,可是经历了三年之后,苏砚对于身上的伤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露出疼痛的模样除了让打你的人心中更爽快之外还会有什么人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