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他们被搡出去了,张处长匆匆赶回陈柔身边,笑着摘掉帽子,露出他毛发稀疏的脑袋,鞠了一躬说:“聂太,我们香江警方向您承诺,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派警力,增加巡逻,保证贵府人员的安全,也还请您支持我们的工作。”
再看坐在陈柔身后的聂嘉峻,也是一鞠躬:“感谢支持。”
聂嘉峻其实人是懵的,因为郭小白在大陆被羁押了大概半个月后,掏钱活动了一下,然后就被放出来了,但是因为签证方面有点问题,目前就还滞留在大陆。
郭扶正以为老爹没事,而且于亨给他做的证据足够证明他是在出了德明医院之后,偶然的,随机的被绑架的,接受了警方几次问询后,也被放回家了。
至于于光煦,他拥有瑞士户口,不但压根没有接受调查,而且早就回米国了。
而这一切,全是在香江皇家警察们的调查下出来的结果。
聂嘉峻当然生气了,他又是阔家少爷,也不惯着谁,指着张sir的鼻子就骂:“你们的调查根本就是儿戏,皇家警方,是在拿我们纳税人当傻子来耍。”
再说:“全香江人民都看在眼里,我差点就死了,可你们现在却要释放凶手。”
张处长也是硬着头皮的,说的谎言他自己都不敢信,但他还是得说:“聂大少,保释不等同于释放,而且我们有给张子强划定的居住范围,警方会对他实行监视居住,而且还有电子脚镣,只要他离开监护地范围,脚镣就会立刻报警。”
关于在监视居住期间使用的电子脚镣,这个在八十年代,米国就已经广泛应用了。
但当然,其实它压根儿就关不住人。
因为就聂嘉峻在留学期间见过的,就有人破坏脚镣,然后跑出去继续犯案的。
他特别愤怒,整整西服面对门口的闪光灯,他说:“作为当事人,我不接受。”
其实就算聂嘉峻不接受也没有用,因为警方拥有绝对的调查权,聂氏要不接受,也只有一个办法,向更高一级的警长,督察长投诉整个专案组。
投诉就投诉吧,张处长顶得住,但人今天他必须放掉。
不过逆天而行,当众阴首富,张处长虽然手狠,但态度特别友好,伸手捋一捋自己稀薄的头发,他再看陈柔:“聂太,还希望您能体谅我们的工作。”
又说:“如果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贵府可以选择向o记,或者是督察厅投诉,但是还请……先支持我们的工作,咱们尽早起诉张子强。”
在侦破阶段就因为凶器不明而无法判别张子强是否行凶,到了法庭上,张子强的律师难道不会大做文章,而到最后,张子强不依然是无罪释放?
就不说一大批心怀正义的警员觉得大佬们在耍人,记者们也一样。
按理,陈柔应该也很生气,毕竟她的儿子也还小,万一被张子强盯上,再绑了呢?
但她今天好说话到,张sir和廖sir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记者哗哗的在拍,她依然先重复刚才的话:“虽然是大陆阿sir们于关键时刻救下了我家嘉峻,但这毕竟是香江,我们香江市民,也应该相信皇家警察。”
这话倒是很好听,但怎么听起来就有点讽刺呢?
不过张sir和廖sir集体点头,也都说:“感谢聂太您的信任,谢谢您。”
陈柔再朗声说:“同时,我也希望全香江所有的阿sir们都能行动起来,大陆阿sir也一样,还有所有的市民们,现在,我要发布一条悬赏令,就是张子强射击过大陆阿sir的那把911枪,如果谁能找到它,聂氏将给予500万港币的赏金。”
关于枪在哪里,目前只有四个人知道。
陈柔当然跟聂钊讲了,而陈恪在知道后,则把事情告诉了岳中麒。
但陈恪的计划是,既然在香江想要枪毙张子强几乎不可能,那就在他被释放后,想办法把他赶到大陆,在大陆抓捕,然后再公开枪毙。
那把911,在他想来,也该是在大陆拿出来,用来给张子强定罪。
但是陈柔怎么突然当众就悬赏那把枪了,她什么意思?
枪明明就在她手中,她为什么要发一条悬赏令?
陈恪迷惑不解,于是看脑子转的更快的岳中麒,但岳队摆了摆手,又挤了挤眼睛,示意老大这事儿一会儿再说,接着鼓掌附和:“聂太,我们一定帮您找到枪。”
记者们一听也兴奋了,立刻就有人高声问:“请问,能不能讲讲枪支的具体型号和颜色,我们也好发动市民,让大家参与到寻枪行动中来。”
廖sir还愣着,岳中麒已经抢过了卷宗,照着里面推测的,枪支的型号和子弹的口径,以及枪支的颜色,大声朗读了起来。
等记者们报出去,为了500万,可以想象,全香江80%的市民大概都要开始找那把枪了,而廖sir和张处长对视一眼,却也笑了。
因为他们一直担心的,是怕大陆公安把枪当作秘密证据藏起来,关键时刻拿出来翻盘,但聂家都出悬赏令了,他们也没有特别的反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把911枪并不在大陆公安手中,而不论谁捡到了它,第一都是要交到九龙警署吧,那廖sir岂不是依然可以做手脚?
对视一眼,廖sir也抱拳对记者们说:“还请大家多多尽心,努力寻找枪支。”
张处长也说:“请大家务必找到枪支,助皇家警察侦破案件。”
聂嘉峻都被搞的没脾气了,又觉得这帮香江阿sir面貌太丑陋,还想吵,但陈柔拉了他一把,却悄声说:“快走。”
聂嘉峻被从会议室的后门拉出来,不明究里嘛,就在讲自己的推测:“细娘,那把枪如果不是这帮香江阿sir私藏起来,就是郭扶正拿走了……”
记者主要集中在前门,后面全是警员。
看到他们出来,有警员自动挡起人墙,还有警员引导他们下楼。
但有人看聂嘉峻险些摔倒,过来搀扶,可聂嘉峻一看是个香江阿sir,就要撒气了:“松开,你们这些庸碌的,蠢猪一样的笨蛋,还皇家阿sir,以后改名乐色吧。”
阿sir也挺委屈的,讪讪松开了手。
聂嘉峻追着陈柔,再问:“细娘你说呢,那把枪到底去了哪里?”
从这个楼梯下到三楼,就正好是陈恪他们的宿舍。
对于聂嘉峻这种藏不住事的小孩子,如果你不瞒着事情,怕他大嘴巴会嚷嚷出去。
但你要全然瞒着,也不太好,所以陈柔边走边问:“当时你就完全没印象?”
聂嘉峻说:“宋仔像块铁板一样撞过来,我就晕了呀。”
陈柔止步,突然说:“对了,你阿涵姐跟你讲菲律宾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讲过,她曾经从飞驰的车上滚落下去,虽然摔的伤痕累累,但是,还一个人潜入进绑匪的巢穴,一把火点燃了巢穴。”
关于菲律宾的事,聂涵当然跟嘉峪嘉峻都讲过。
但他俩向来都觉得那是一段传奇,也觉得聂涵有点吹嘘。
还总觉得,如果是他们俩去了,做的应该会比聂涵更好,总之就,有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