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这觉悟可真高,不愧是老党员!”小蔓笑着说。
“去,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这是心疼我闺女,有点小事儿就折腾着你回去,这个江涛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母亲抱怨着。
小蔓心里一阵难受,拍拍母亲的手说:“妈,你放心。只要我不倒,咱这个家就塌不了。”
“怎么好好的,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母亲皱着眉头问。
“能出什么事?你还不知道我婆婆这人,在她儿子面前可会撒娇呢!估计也没什么大病,我回去就是尽尽心,不让他家的亲戚说闲话。”小蔓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说,“乐乐,咱们走了!”说完便送孩子上学去了。
张小蔓一直是母亲的骄傲,母亲总是说她是个省心的孩子,虽然年少的时候做错过事,让父母伤心蒙羞。但自那以后,无论上学,工作还是婚姻都没让父母操过心。姑姑家的表姐和表妹都离婚了,姑姑为了这个事忧心不已,母亲每每想到她们也总是唏嘘不止,感叹自己生了个省心的孩子。她开着车,想着母亲关切的眼神,决定不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离婚。父母安乐,子女幸福,家庭稳定是她的责任,她不可以任性,有些东西咽不下去也得咽。
送完孩子,张小蔓到店里找关观,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她,万一老人孩子有什么事儿,关观可以去家里照应一下。
“孩子还没放假呢,你怎么突然回去,你不是刚回来一个多月吗?”关观接过钥匙问。
“那边闹狐狸精了,我得回去打扫打扫。”张小蔓烦躁地叹了一口气,“真他妈的堵心。”
“不带乐乐回去?”
“回去办这种撕逼的事儿带孩子干嘛?真想隔空毙了这个贱人!”张小蔓恶狠狠地说。
看到张小蔓眼中鄙夷的目光,关观的心被刺得一痛,她自嘲的一笑说:“我就是个狐狸精。所以,斩妖除怪的事儿,我没法帮你出主意。”
“你多什么心啊?你不一样。”张小蔓挥挥手说,“我走了,今天还有一大批货要发。不能让这个贱人搅和得日子也不过了。”
张小蔓离开了,关观深刻地见识了正室对小三切齿的憎恨和鄙夷,就如当年那次偶然的遭遇,孟凡看她的眼光。那是她第一次以小三的身份见到孟凡。
那年,天气转冷,她拉着邢子获逛街,想给他添置一些换季的衣服。她开着邢子获给她买的卡宴,邢子获说女人开大车安全,万一不小心碰了不吃亏。可是她并不喜欢大车型,每次出门停车都是问题,那天用样遇到了问题。停车位不宽,两边的车停的又都不太正,她试着拧了几次都停不进去。最后邢子获只能下车和她换了位子,帮她停车入位。
她挽着邢子获,一脸崇拜地拍着马屁说:“子获,你好厉害,这么小的位置都能停进去!”
邢子获一笑说:“停个车就算厉害了?你要求真低。”
“当然厉害,你最厉害!”她说着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她的吻刚刚落下,便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邢子获的妻子,孟凡!而孟凡显然也看到了他们。
她吓得立刻松开挽着邢子获的手,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地向邢子获身后站了站。
孟凡就站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她又扫了一眼邢子获,眼神里充满憎恶和鄙夷,就像刚才的张小蔓。孟凡没有如关观担心的那样走过来撕扯她,辱骂她,而是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上了车,然后驾车离开。
当时关观心里是惶恐的,在这样的场合和情人被妻子撞了个正着,并且被妻子以这样高傲的方式蔑视,邢子获的内心该是多么的难堪!然而他只是神情淡淡地目送孟凡离开,然后伸手揽住关观的肩说:“走吧。”
“子获,我们回去吧,回家吧。”她有些紧张地说。
“为什么?你不想逛了?”邢子获依然揽着她上了电梯。
“我刚才看见婷婷妈妈了。”她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也看见了。”邢子获淡淡地说。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邢子获说:“逛街吧,不是要买衣服吗?”
她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问了,只能收拾起心情认认真真地给邢子获选衣服。
回到家里,她便一直闷闷不乐。“你怎么了?”邢子获拉住她问。
她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邢子获的怀里。“她是她,你是你。没必要放心上。”他说的平静,但是关观能感觉得到他心里是烦躁的,她不想给他添烦恼便说:“没事,以后我们尽量不出去就好。”
邢子获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抱起她说:“走,睡觉去!”
那一夜,他疯狂地发泄着,但关观能感觉到他发泄的不是欲望而是心中的烦闷。这烦闷和孟凡有关,和她也有关。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她都不敢和邢子获一起出门,害怕再一次遭遇那样的难堪。过去那么多年,那难堪仍然记忆犹新。
虽然关观现在已经明白邢子获对她的感情,也知道他和孟凡的状况,但是只要邢子获不离婚,她就是小三,就是要对正室退避三舍。如今邢子获想要离婚和她在一起,那她就可以挽着他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在任何地方,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邢子瑜的告诫言犹在耳,她不能让他离婚。她倒不是怕邢子瑜,而是怕那后果给邢子获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