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棠的身子僵住了,艳丽的绯红爬上面颊,他感到浑身发烫,从前总鞭策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想到今天居然可耻地害羞了!这种戏还是不要有第二次了,若不是为了骗过寨主,必须演得真实而不留痕迹,他都要怀疑自己动心了。
“你们俩……”寨主皱着眉头,脸色比吞了苍蝇还难看,“好不容易有看上眼的,居然是个死断袖……”
“让姑娘见笑了,我和小悦早已私定终身了。”陆夜黎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一皮更比一皮厚。
“够了,把他们关起来!”
寨主一声令下,愤怒的村民重新抄起家伙向几人围了上来,白悦棠迅速离开温暖的怀抱:“你带他俩先走,我断后!”
“谁也别想跑!”
寨主又是身形一闪,疾速攻上前来,陆夜黎推开白悦棠,用刀鞘挡下一击:“你对付村民,她交给我!”
“你自己小心!”
该打的架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白悦棠只能想方设法靠拳脚速战速决。所幸村民人虽多,但大多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他才扔了三颗霹雳丸,便倒下一大片。就在他准备前去支援陆夜黎时,只听他喊了一句“当心脚下!”
白悦棠低头一瞧,原本光秃秃的地面不知何时开出了绚烂的彼岸花,他正奇怪这些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地面忽然腾起一丈高的火焰!
“哎呦,烫烫烫!”白悦棠登时以手护头,又遇到雷系术法的天敌,他只能躲着花瓣四处乱跑,可不管他逃到何处,火焰都如影随形喷薄而出,看样子是不把他烤熟,誓不罢休。
与此同时,一把长刀瞄着这边飞驰而来,直挺挺扎入土层,霎时间寒气逼人,地面方圆十丈尽数结冰,连那些彼岸花也一齐冻住,烈焰遭遇极寒,化成一缕青烟,随风消散。
眼见自己施放的术法被压制,寨主又急又气,不过她并不像阿禄那样破口大骂,而是阴沉下脸来放狠话:“我是不是该敬佩你们的无畏,明知施术会加速毒发,还敢与我为敌。”
“你这心狠手辣的母大虫,还想嫁给我兄弟,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白悦棠拔出地上的刀,打算交还陆夜黎,不料刚走到他身边,还没来得及递上武器,他身子蓦地一晃,倒了下去。
“陆兄!”白悦棠顾不上多想,扔下刀把人接住。
“忘了告诉你一点,武功高强者比常人毒发得更快。没有解药的话,用不了一天,他就会先你而去,不过无所谓,反正你随后就到,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白悦棠抱着昏迷的陆夜黎,眼睛不住地往周围瞄,楠烛和王季都不见了:“我朋友呢?”
“押下去了。”于她来说,那两个大活人与待宰的家畜无异。
“我们只是路过此处,无冤无仇,你为何把人往死里逼!”
“我管你怎么来的,到了我的地盘,打伤我的人就不行,我那兄弟的手算是废了,不杀一两个难平心头之恨!”村民之所以拥戴她,正因她对自己人无条件的义气。
白悦棠不再试图跟她讲道理,因为没理可讲,正如当初预想的那样,这寨主不是个省油的灯:“换个条件。”
“换条件?一群将死之人有什么立场挑三拣四。”
“如果我愿意为寨主效力呢?”不答应就是死路一条,又不能牺牲朋友,他只有另想办法了。
“你?留下伺机报仇?”
“我要有那本事,何必曲线救国,就是想留条命罢了。况且听寨主的意思,也希望收个得力干将,村里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难道我还不符合条件。”
“方才不让情人留下,现在你却要替代他,有意思。”寨主笑道,“和你明说了,我这里就是匪窝,想入寨子,必须立下投名状。”
白悦棠不假思索:“没问题。”
寨主挑起眉毛,锐利的独眼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明日会有押送粮草的军队从山坳经过,你劫了他们,我给你解药。”
“军队?”那得多少人啊,单挑跟自杀有半点区别吗?
“不多,大概二十来人吧。”
就是摆明了让自己送死,白悦棠在心里暗骂。“粮草押往何处?”
“雍州。”
“谁的兵?”
“刺史张昭。”
目标又是张刺史?叔父让自己去他家偷信,寨主让自己劫他的粮草,两件事撞在一起,总不会是巧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