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棠拿了根珍藏的银针,一下下扎着眼前的饭菜。
“省省吧,没毒。”
他试了一圈,银针没有变黑,这才放心端起碗:“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总是笑嘻嘻的,全然不显心急,像个乐天的傻子。
那人在旁看守闲来无事,越盯白悦棠越觉稀奇,绷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哎,我问你,你跟寨主看上的那人到底什么关系?”
白悦棠嚼了嚼嘴里的饭,慢吞吞咽下,才不紧不慢地回头瞅着他:“想知道?”
“嗯!”看守他的青年直劲点头。
白悦棠把手里的空碗递给他:“那就帮我盛碗饭。”
青年接过碗来,不情愿地给他满上:“行了吧,别卖关子。”
“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呗,还有什么可问的。”白悦棠懒得解释,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早听人说有断袖分桃之癖,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可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那种事,该怎么做呀?”他分外好奇,双眼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白悦棠眉心一跳,只想用筷子戳瞎他,不过是演场戏罢了,他怎么会知道那种事如何操作:“这还不简单,你去找个情投意合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要,怪恶心的!”青年边摇头边躲远了些,“不过,你那个姘头长得真好看,要是女的就好了。”
“喂喂,他可有主了,敢惦记他先过我这关!”
“嘁,我可不跟寨主抢人,她发起火来太可怕了,连老寨主都………”青年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忙截住话题。
说漏嘴的事白悦棠最喜欢刨根问底,立马来了精神:“老寨主怎么了?”
“你都不告诉我,我凭什么跟你多说。”
“行,我给你讲。”白悦棠破罐破摔,朝青年招招手,待他靠近些就开始编故事。他把从前听过的各种香艳逸闻搅和在一起,口若悬河一通乱讲,听得青年脸上绯红一片,最后挑着大拇指夸赞他——真不要脸。
人嘛,都有七情六欲,有了共同话题之后,青年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不是想知道老寨主的事吗,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别乱说去。”
白悦棠亲热地把手肘搭在那人肩上:“兄弟你真是说笑了,我和你们现任寨主不共戴天,这事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青年琢磨一下觉得有道理:“其实我们村子原先不是这样的,大伙都是本本分分的,邻里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好多逃难的人涌进村子,老寨主心善,就收留了他们。谁知道这些人时常会犯病,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到处咬人,有几户人家的小孩子活生生被害死了!”
说到这里,青年陷入回忆不能自拔,当时凄惨的画面想必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听你的口气,你应该是老村民了。”
“是啊,十年了,我们这些人如今剩不下几个了。”
“出了这种事,老寨主不将他们赶出去吗?”
“老寨主的儿子为了救人,曾经杀过几个发疯严重的,剩下症状轻的恢复意识后连连求饶,老寨主耳根软,又原谅了他们。可如此一来,受害的原住民都把恨意转嫁到老寨主身上,非逼着他要说法。”
“好人难当。”
“那些外来人怕村民赶尽杀绝,便先下手为强,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把村里的男人们都杀了,只有老弱妇孺逃过一劫。”
“你不恨他们吗?”
“怎能不恨,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恩将仇报毒杀了老寨主,带头的就是阿楚那个心黑手狠的女人!”
“你刚才提到老寨主的儿子,听上去他身手不错,他也没有出面制止?”
“那时候他也就十五六岁,还杀了阿楚的人,他们都对他恨之入骨,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才脱身,侥幸活下来了。”
“居然没杀他,那后来他怎么样了?”
“听说去了附近的县城,跟着一个富商做事,混得还不错。”
逃到附近县城,还跟着富商?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白悦棠不由自主想起一个熟人,但又不能确定:“那人姓甚名谁?”
青年脱口而出:“易维。”
易维?他还有这样的身世经历,怪不得他总冷着张脸,凡人不理的。 “易维和村里人还有往来么?”
“反正我是没再见过他,别人就不清楚了。”
他们正闲聊着,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有人跑进来喝道:“吃完没有,刺史的粮草车来了!”
白悦棠还没想出主意就被赶鸭子上架,这回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