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忠打断他:“跟随车队的禁军本就是原先的一半,现在再分派出去,万一前方遇到变故,陛下的安危你来负责么!”
“定当拼死护驾。只怕再耽搁下去,储君性命堪忧。”
皇帝关心则乱:“不争了,谢爱卿,传朕的口谕,调一半人手支援皇子!”
“……是。”
谢忠对陆夜黎的突然入队万分怀疑,不肯留他和皇帝独处,便支使他去发布命令。
待陆夜黎回来,车里又是长时间的沉寂,他们可以等但陆夜黎心急如焚,谁知道白修齐那个疯子何时会对白悦棠下手,他必须主动出击:“陛下这一走,建康城必然保不住了。”
皇帝:“前有狼后有虎,皇弟与北疆王都觊觎朕的江山,与其容忍他们一方独大,侵吞南国,倒不如令二者拼杀,消耗实力。”
陆夜黎:“那百姓呢?”
“嗯?”
“陛下考虑过他们吗?”
“阿黎!”谢忠喝道。
陆夜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谢忠:“北疆人入侵,害我与母亲姐姐失散,虽侥幸活下来,却也是流离失所,幸而有义父收留,我才能活到今天。”
谢忠戒备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然是知道的。”陆夜黎的视线定在皇帝脸上,“皇位与人命选其一,陛下会如何取舍?”
皇帝:“朕明白你的意难平,但北疆王进犯我国,势必屠戮百姓,这些年边境上死的人还少吗?再说,就算是开战也会有所伤亡,全看取舍了。”
对于他的偷换概念,陆夜黎付之一笑:“建康是南国第一大城,又赶上寿宴,城中百姓几倍于平常,用这些人做饵,只为了替你消灭两个最大的政敌,呵。”
“陆夜黎,你想以下犯上吗?”
“本来不想的,义父。”
“怎么有点冷了?”皇帝疑惑道。
“冷?”谢忠有片刻不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从座位上跳起来,拉着皇帝就要往外跑。
“他不能走!”既然被义父看穿,陆夜黎索性速战速决,施放术法冻住车门,不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
“谢爱卿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反握住谢忠的胳膊,大呼小叫。
谢忠护住皇帝,一手拍在车厢上,封冻的冰层瞬间融化成水:“陛下先行,臣随后跟上!”
“你当心啊!”皇帝连滚带爬地去推车门。
陆夜黎怒道:“事到如今义父还要庇护这个昏君!”
谢忠:“弃一城可保天下太平!”
“这种鬼话,你去跟枉死的百姓说吧!”陆夜黎一扬手,飞起的冰凌刺向皇帝尚留在车内的小腿。
谢忠在掌中凝聚法力,替主上挡下一击:“陆夜黎,弑君之罪你可担得起!”
“不能担也得担!”陆夜黎往谢忠身上丢了张定身咒,匆匆追下车。
皇帝搞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他亲信的义子突然要杀掉自己:“护驾护驾,有人要杀朕!!”他拼命往禁军多的地方跑,试图甩掉身后人。
漫天的冰凌如雨点落下,周围的禁军一个个张开护盾防御,他们中不乏擅长术法的,火球、疾风什么的一通招呼。
可陆夜黎除了刺探情报,最擅长的就是暗杀,他盯上的目标鲜有失手,何况这一次,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皇帝慌张喊道:“禁军,禁军,杀了他杀了他!”
剩余兵力快速集结起来,不过人数却少得可怜,皇帝更慌了:“人呢,就这么几个?!”
陆夜黎捏诀放出个巨大的冰鸟悬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睥睨众生,太阳都被它遮住了。
“我支走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剩下的自然不多了。”
“这么说,城外禁军遇袭也是你编的?!”
“陛下圣明。”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