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让他的人生还未扬帆就先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他既不齿于像“那些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走着事业家庭,结婚生子的人生轨迹,又无法给自己找到一个能让他感到更有意思的人生套餐。
被顺水推舟一般随大流地到了大学,才将将找出个“梁袈言”作为目标。如果现在放弃这个目标,显而易见他必然很快又会陷入迷航的焦虑中。
对着十数万的词条,他心里的那架天平七上八下摇摆不定得厉害。
“好……我马上、我这就过去。”走廊里梁袈言的回答和脚步声忽然透过门缝传进来。
少荆河的眼神在屏幕上一顿,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体已经腾地站了起来,自己就去开了门。
果然梁袈言匆忙的身影就在眼前飞快地走过。
“梁教授……”
“我那个——”梁袈言抬手指着前面,脚下不停地扭头对他说话,表情也像是依然还沉浸在某种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中有些张皇又有些迷糊,“去一下,那个,院长找我。你你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他啰嗦而断续地大概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总之只匆匆地用着比平时还快上一倍的步速,快要小跑起来一样赶到楼梯口,低着头就下去了。
少荆河一半身子站在门里,一半身子探在走廊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那副焦急紧迫,一门心思就跟着他去了,哪还记得起什么天平。
呆站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钻回到座位上。
听力变得分外敏锐起来,一大半的心思都放在门外。
又过了二十分钟,门外终于又响起人声,却不是梁袈言的。少荆河听着拧起眉,这不许立群么?
二话不说他又开门探出身去,果不其然,是梁袈言回来了,不过旁边还跟着许立群。两人单独走在一起,对比明显。就是典型的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个寡言平静,一个呵呵直笑,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吊诡。
梁袈言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地面,敛着眼神,不过已面色如常,看不出方才那匆匆行去的焦躁;许立群则照旧的慈眉善目,弥勒佛一般的好人。
他比梁袈言超出一个肚子的身位,正端着长辈的身段与他单方面地笑语晏晏,好似果真就是多年的师生兼同事交情铸就的熟稔。
这里到新馆来去就得十多分钟,这么算来梁袈言在院长那里估计也就待了几句话的时间。什么事这么重要,几句话电话里还说不得,非得当面说?
“许教授好。”
在他看到自己前,少荆河先开了口。
许立群闻声一抬头,脸上立刻又是堆满了笑:“哦,小少啊。”他远远地就向少荆河伸出手,简直与和梁袈言的熟稔不遑多让。
少荆河便也远远地就走出来站直了:“您上来找资料?”
许立群脸上立刻换了神情,有几分得意地随手一比身边:“不,我找什么资料?这不正巧碰上小梁,想起好久没上来了,就顺便也上来看看。”说话间,就到了少荆河面前,他笑眯眯地拍拍少荆河的肩膀,目光别有深意,“你在这儿挺好呀?”
“嗯,挺好的。学到很多新东西。”
他们脚下没停,很快就从少荆河身边路过了,少荆河也随着转身,口气是一如既往的温良和顺,态度毕恭毕敬。
许立群“呵呵”笑了两声,没再说话,两人一起进了梁袈言办公室。
少荆河收起脸上挂起的那点笑意,定定地瞧了那方向一阵,这才回到资料室里。
果然没一会儿,资料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
对不起,病了两天,状态一直没调整过来。
今天两更,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