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江远暗暗叹息一声,继而解释道:“公子我不同别人,自有洁癖。还请鸨母勿怪!”
待说完后,他不等鸨母答言,便兀自走进大厅,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身来,在简单点了一壶茶及几盘点心后,便饶有兴趣的向那花团锦簇的台子看去。
台子中央,一个身着杏黄色衣裙,身材曼妙、容颜娇俏的艺伎边弹奏琵琶边唱着。
子书江远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只听台上那女子唱道:
“鸳鸯水上成双浮,堤边杨柳醉翩翩。寒水蓑蓬念人归,伶仃阁中盼叮咛......”
但见她动作轻柔,歌声如莺啼般婉转,令人不禁生出相亲之心。
他定定的看着台上的女子,不知何故,恍惚之间他竟觉得此女与那高昌女子颇为神似。
怪到袁先生要他到此处来,原来竟是这般情形。
子书江远想到此处,不由双眉紧锁,再次细细打量。此番,他确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台上的女子虽说与那高昌女子颇为形似,但眉眼之中却少了那剑拔弩张的杀伐戾气,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弱柳扶风的娴静之态。
然而,他心中却仍是疑虑重重。为何这世间会有两个如此相似之人?她们又会有怎样的关联?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欲去看那女子。不想,台上却早已没了此人的身影。
顺藤摸瓜、剥茧抽丝,想到此处,他蓦地站起身来,急急地追了出去。鸨母恰巧从此路过,被他一把拉了去。
“公......公子?!”鸨母被骇了一跳,惊魂未定的说道。
接着,她拍了拍前胸,待夸张的喘息之后,才又说道:“莫非说公子有中意的人了?快跟妈妈说,妈妈自会为你安排。”
子书江远听鸨母如此说,便从袖筒中摸出了一个银锭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多谢鸨母,本公子旁人都不要,只要方才那身着黄衫,弹琵琶唱曲的姑娘。”
鸨母正欲伸手去接银子,听到这话,好似电击,蓦地将手收回。
“怎地?莫非是鸨母为难?若是这银子不够,本公子还可以再加!”
“公子有所不知,并非是这银子不够,也不是妈妈我不愿安排。只因那翩翩姑娘的性子与别人不同,故此才不敢领受。”
鸨母见子书江远面露不悦,忙急急解释道。
原来,她叫翩翩......他在心中默默的念诵了几遍后,再次发问。
“哦?怎地不同?”子书江远故作诧异的问道。
“这翩翩姑娘才貌双全,乃是我春苑楼的头牌花魁。不过她只卖艺从不卖身,若是公子以文会友,她或还愿意切磋。若欲做那......”鸨母说到此处,言语戛然而止。
子书江远听得真切,心中不禁哑然失笑。真亏这鸨母想得出来,竟将他视为了登徒子。
“鸨母放心,在下并非浪荡之人。此番与姑娘相见,也不过是以文会友。不知她可否愿意?还烦请通禀。”他自嘲的说道,接着将银锭子放进鸨母的手中。
鸨母拿着银锭子,稍一迟疑,随后便笑容满面的说道。
“公子稍候,妈妈这就去找翩翩姑娘。”
在子书江远的注视下,鸨母转身扭着身子风骚而去。
子书江远静立院中,不时有花枝招展的女子陪着客官从他的身边经过。不知为何,他对那翩翩姑娘竟生出敬仰之情。如此泥淖之地,她竟有如此清雅之姿,着实难能可贵!
冰根碧叶杂荒芜,晓露近晖坠宝珠。笑靥半含还半吐,素心皎皎濯醍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