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莫要吃撑......”柳敏见灿姬不满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
“你放心,本郡主自是有数。你莫再犹豫,速去速去!”灿姬哭笑不得,催促说道。
柳敏求助的看着李成稷,见后者微笑朝自己点头,方才暗暗长舒了口气,拿着饭碗退了出去。
李成稷微笑的看着仍大口吃菜的妹妹,目光中满是疼爱。倏忽,眼神黯淡下来,发出了一个叹息。灿姬见状,匆忙放下筷子,吃惊的看着兄长。
“兄长,你怎地了?”她关切的问道。
李成稷看着灿姬,脑海中却是李元吉在暖阁中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从齐王府回来了数日,他心中一直纠结万分。子书江远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早已不分彼此。他实在无法忍心加害。可若是不这般做,凭着齐王那日的表现,莫说是得罪,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面对这复杂的情形,他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唉,算了,大局当前,还应先自我保全才是。兄弟,绝非我李成稷无情无义,只因你太过聪明。
如今听妹妹这般问询,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故露笑颜说道:“妹妹放心,兄长无碍。”
灿姬察言观色,起身来到李成稷的面前,抬头细细打量着兄长。
“兄长,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早已心意相通。你速速说与我听,究竟是何事?”
李成稷见瞒她不住,起身来到门口。喝退左右随从,将门关上后方才转身说道:“既然妹妹已有所察觉,兄长便不再瞒你。前日我收到了父王的手书,信上说高丽王已察觉唐皇近日欲令子书江远率军偷袭我国内城。他因此事勃然大怒,怪罪到了父王的头上。说是因父王办事不利,方才有此祸事。现已命人将府邸重重包围,严加布控。不过此事你虽已知晓,却勿要与江远言明,免得招惹麻烦。”
灿姬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的说道:“怎会这样?”
李成稷见灿姬神色慌张,起身欲走,慌忙抢先一步,拦住了她。
“你要往何处去?”他不解的问道。
灿姬急迫的说道:“我要速速赶回国内城,灿姬虽是女子,但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全住府中上下。”
李成稷见灿姬如此心焦如焚,心中便知晓他方才已施计成功。如今为了让事情更加稳妥,他只得将计就计,继续敷衍下去。想到此处,他故作镇定的看着灿姬。
“灿姬,你自幼在均应长大。高丽王是何种人,你心中不会不知晓。他断断不会听你解释,切莫再出差池才是。”他劝说道。
灿姬愣愣的看着兄长,沉默无语,良久低头坐到了凳子上,情绪极为低迷。李成稷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待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下情绪,方才抬头看着李成稷。
“若依兄长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灿姬询问道。
李成稷转身背对着她,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如今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行之。”
灿姬猛然起身,拉住了李成稷的袖筒,急切说道。
“莫说别的。如今之势即便是取了这性命,我也舍得。兄长快说,究竟是何种办法?”
李成稷叹息一声,转身看着灿姬。只见他目露寒光,竟与平素判若两人。灿姬心中一惊,慌忙低下头去,逃也似的躲避着。耳畔只听其幽幽的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除去子书江远,方能消掉高丽王的疑心。”
灿姬闻言脸色大变,猝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成稷。
“兄长,你......?!”
“灿姬,兄长晓得此事非比寻常,也晓得你与子书江远的关系不同一般。兄长与他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现今却落得反目成仇的下场。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灿姬,何去何从,你自行定夺吧。”
室内再次恢复安静,灿姬看着满腹心事的李成稷不知如何是好。片刻,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在两人错愕的注视下,柳敏端着盛满饭的饭碗兴高采烈的出现在了门口。显然,她对房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欢欢喜喜的将碗放到桌上,笑逐颜开的看着灿姬。
“郡主,吃饭吧。”
吃饭?灿姬怔怔的看着饭碗,心中却油然生出了浓浓的苦涩。不错,吃饭!
好一顿安宁祥和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