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既是如此,你等便一同受死吧。”符开桀骜的说道。
他正处在癫狂之际,忽觉腰间一凉。他猛然回头,只见身旁的李成稷正悄然向后退去,而自己的腰间业已插上一柄漆黑古朴的匕首。他恼怒的拔下匕首,将其向李成稷飞掷,随即一掌向他拍去。李成稷此时刚躲过符开掷来的匕首,已是来不及再去躲闪那猛然拍来的一掌。就在此时,一旁观战的阿依慕突然飞身挡在了二人中间。随着这一掌重重落在右肩之上,她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起。李成稷见状慌忙凌空跃起,将她稳稳拥在怀中。
“义父......?”阿依慕艰难的伸出手,声音沙哑的说道:
“阿依慕,如今连你都要背叛本王了吗?!好,好,好!今日我便将你们统统杀光!”符开的五官因愤怒变得扭曲,声嘶力竭的喊道。
袁天罡见符开又挥掌向李成稷打来,蓦地轻抖手中拂尘。拂尘如细线般快速的缠绕在对方的手上,力度极大,无法分开。随着他轻轻一扯,符开竟不由自主的转到了他的近前。袁天罡先发制人,身影虚化,拂尘线丝化为闪闪凌波,令人眼花缭乱。符开见状,心知自己并不是对手。然而为今之计,却已然不能退缩,只能拼死抵挡。
子书江远来到李成稷的近前,兄弟相对,心中虽是百感交集,却又不知该如何言明。他见阿依慕伤势严重,生命垂危,忙从贴身处取出菩提丹,塞入她的口中。此丹乃是太上老君炼丹炉中化出的神丹,自能起死回生。须臾,阿依慕果然伤势好转,脸色也由先前的苍白转为红润。在他的安排下,李成稷决定先行带阿依慕返回高丽疗伤,灿姬则交由他来照顾。兄弟泪眼相别,相约他日再叙。
待李成稷与阿依慕走后,子书江远又将昏迷不醒的灿姬交由未星照顾,先行送回琅玕院疗伤。先前与袁天罡缠斗的符开此时也已找了个破绽,先行败走。众人担心其中有诈,并不急于追赶。待同袁天罡告别后,在他的率领下,一行三人匆匆奔赴地下水牢而去。
地下水牢,海潮起伏,阴冷刺骨,昏迷着的李渊怀抱六川印紧紧倚靠在紧锁的牢笼栅栏上。此刻,鞋袜、衣衫均已被海水洇湿。片刻,随着一声轻叹,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在环视四周之后,突然发现,此地并无旁人,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哗哗的水声。见此情景,目光不由浮现出了深深的惊惧。随即挣扎坐起,快步来到栏杆前,然而任凭喊了许久,却仍无人回应。半晌,他忽然明了了过来,随之,心中生出了巨大悲戚。不禁神情颓然,瘫倒在地。从高高在上、受人供奉的九五之尊到被人遗弃的阶下之囚,不过短短半日功夫,人生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确是令人痛心至极。
“皇上。”
子书江远急切的喊声在水声的夹杂中隐约传来。
“莫非说朕犹在梦中吗?”李渊唇边泛起一丝笑容,自嘲的说道。
“皇上。”
子书江远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李渊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牢门门前,双手把着铁栏杆向外望着。
“朕在此处!”他用尽全身气力喊道。
子书江远闻声蓦地停住脚步,待稍加辨认后,兴奋之情跃然脸上。在他的引领下,众人疾步向李渊奔去。在经过了近半小时的摸索后,众人终于寻到了李渊,但见其此刻因海水的浸泡显得极为狼狈,宛如落汤鸡一般。
“子书江远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子书江远抱拳施礼说道。
“江远贤侄,你乃是我大唐的有功之臣。待朕回宫后定会重重封赏。”李渊迫切的说道,“只是朕此刻身心俱疲,恐是难以支撑太久,你还需快些才是。”
“请皇上退后数步。”子书江远悉心叮咛道。
他边说着边挥下了手中的至图剑。寒光乍现,牢门瞬间开启。
在子书江远疑惑的目光中,李渊将怀中的六川印递到了他面前。
“皇上,这......”他不禁疑惑的问道。
如今在子书江远的眼中,这六川印不仅是盘武门的兵符,更是大唐江山的图腾象征。先前为了此物,盘武门的兄弟们寻遍了各处却始终未有线索。没想到今日却会这般鬼使神差的出现。他忽的想起在与袁天罡初次见面时,其对六川印下落的推断,原来此处便是那遮天蔽日之所。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对袁天罡有了更深的敬佩。
“这王璞老贼原打算要朕与六川印同时沉于潭底,幸而爱卿及时赶到解救朕于危难之中。”李渊恨恨说道。
“皇上,那人并非前朝太傅王璞,而是冥主符开。他先前是用了移魂之法强占了王璞的身体,而那一系列的长安血案也都是他的策划所为。”子书江远解释说道。
“哦?”李渊诧异问道,“移魂之法?朕先前曾在典籍中见过此法的介绍,唯有鬼神才会通晓此道。莫非说他是......不成?”
“容臣送皇上回宫后再禀告其中内情。”子书江远担心皇上继续询问,连忙转移了话题。
李渊见状,心知子书江远必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多问。在众人的护卫下,离开水牢,策马向宫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