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倜傥任潇洒,不负青春好年华。三载光阴似流水,一朝伤心乱如麻。我随大军去东征,何人伴君去西伐?遥瞻前方万里路,福星高照到天涯。
大兴城丽景门,崇墉百雉,金城汤池。碧瓦朱甍,飞阁流丹。城楼上彩旗飘飘,鼓角齐鸣。今日乃是左屯卫大将军云定兴率领手下兵将前去雁门关接引皇上班师之日,故此文武百官齐齐在城门外列队相迎。
乡野郊道,浩浩荡荡,蜿蜒十数里的隋军疾速向前行进。但见将士人人身着黑甲,手持兵器。战旗猎猎,马蹄声声,道不尽的威风凛凛。
队伍最前面,与云定兴并驾齐驱的是一位年方十七,身着乌色明光甲的少年将军。他仪表堂堂,温润儒雅。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若是除去这身铠甲,不似将军,更像书生。此人正是唐国公李渊的二公子,先锋将军李世民。此番出征他联合突厥义成公主和突厥将军尉迟恭,以虚张声势之法解了雁门关之劫,巧妙救出炀帝,全军才得以胜利。虽是首次出征,却也足以让敌军闻风丧胆,战功赫赫。
队伍正向前行着,突然听到迎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眼看就要到了近前。众人勒住马头,寻声看去。只见马上之人是一身着黄色衣裙,头上束着美人髻的妙龄少女。少女见众人向她看来,迅即露出了笑容。更显面如桃花,呵气如兰。
“初云公主?”云定兴神情愕然,抱拳施礼道,“你怎来了?”
杨洁儿微微颔首,目光却看向李世民。
“洁儿听闻今日是父皇班师回朝的日子,想到父皇一路征伐甚是疲累,故此前来相迎。”杨洁儿定了定神,含笑应道。
“哦。”云定兴随口应道。
他见杨洁儿仍是兀自盯视着李世民,便也转头去看向对方。只见李世民此刻也正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神情满是欣喜,他对二人的情愫已了然于心。
“多谢公主相迎,还请公主拜见皇上。”云定兴提议道。
杨洁儿随即来到炀帝马前,父女相见。炀帝见到爱女来迎,心中甚是欢喜。原想让其同大军一块回城,又见她玩兴正浓,故此命她不必伴驾左右,只管放心去玩。
云定兴见此情景,遂提议道让李世民伴公主游玩,确保其安全,晚些回营复命便是。
“洁儿多谢大将军的关照。”杨洁儿调皮的笑着,一语双关的说道,“少将军,那咱们走吧。”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世民和杨洁儿策马快速奔驰,身影甚是轻盈,好似两只比翼双飞的云雀。不消片刻,便已消失不见。
凉王府后花园湖边,墨玦见李世民呆呆的望着水榭,眼里似乎有泪,神情甚是愕然。
“二公子......二公子......”他连声唤道。
“哦?”李世民如梦方醒,将目光移到了墨玦的身上。
墨玦用手指着水榭,解释道:“二公子,那姑娘早已走了。不过墨玦看得真切,她虽说相貌有几分相似,却不是公主。”
“ 哦。”李世民定了定神,用手快速的抹了一下脸,吩咐说道,“墨玦,咱们去正厅吧,莫要让众人等得太过急切。”
“是。”墨玦颔首答道。
喧闹的正厅之内,来宾们眼巴巴的坐等开席。门外,李轨在随从的陪同下焦急的徘徊着。他远远看见李世民二人迎面走来,随即满面堆笑的迎上前去。
“秦王当真是贵人步履迟啊,本王已在此处恭候多时了。”李轨笑着挽起李世民的手说道,“请随本王一同入席吧。”
进入大厅,众宾客便齐齐站起,恭迎秦王和凉王坐上主位。待二人坐定,方才一一落座。
“今日是本王的五十岁寿辰,感谢各位的到场!”李轨举起酒杯朗声说道,“本王先干为敬。”
“恭祝凉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宾客齐声贺道。
“今日本王还特为你等引荐一位重要宾客。”李轨说完后看向李世民。“虽说在座各位大多已知晓其身份,但也有些来宾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本王在此隆重介绍。诸位,这位便是到凉州建立河西都护府的秦王李世民。”
众人一同起身说道,“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我等祝愿秦王殿下洪福齐天。”
李世民站起身来,微笑端着酒杯说道:“诸位,本王今日借凉王寿宴之机,与众人相见,实属荣幸。凉王平素打理公务甚是辛劳,若不是他,凉州城也不会被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欣欣向荣,本王便以此杯中之酒为凉王贺寿。”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世民和李轨手中的酒杯碰到一起。
“各位不必拘礼,随心所欲便是。”将酒水一饮而尽后,李轨傲然说道。
听他这般言说,宾客方才又纷纷落座。原本安静的正厅顿时变得喧嚣。话语沸腾,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难得秦王有如此雅兴,本王今日不仅准备了佳肴,还特备了歌舞助兴,请秦王欣赏。”李轨伏在李世民的耳畔,轻声问道。
李世民边拿着酒杯与身旁官员寒暄,边不时抬头看看这室内的热闹。他听到李轨这般言说,笑而不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轨坐直身子拍了拍手,身着艳丽衣衫的伶人们拿着各式乐器翩翩走进室内,最后出场的正是李世民方才在后花园见到的那位妃衣女子。李世民见状,心中瞬间百感交集,眼神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李轨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唇边泛起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