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走,而是在这飓风之下,他能稳住身形不被吸入其中,已经很难了。
而此时,钟离沁的左手终于抹过了剑锋,没骨头剑身锈迹尽数除去,留下的是寒气逼人的八面剑!
钟离沁转头看了一眼刘暮舟,也不知怎的,无需任何言语,刘暮舟就是知道她什么意思。
于是刘暮舟咧嘴一笑,一个瞬身钻入飓风之中,再不留力,使得一身狂奔雷霆蔓延飓风。
远远望去,便是一道不断有雷霆轰鸣的龙卷裹胁一柄巨剑,朝着贾如道而去。
张青源见状,嘴角抽搐不已,骂道:“这丫头心里没点儿数儿怎么着?这是要拆了琴瑟湖啊?”
说话间也松开了彭壁,而后一步迈出到了高空之中凭空绘制一道符咒,口念急急如律令!
此时此刻,贾如道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纯粹以剑气剑意交织而成的龙卷,呢喃一句:“你赢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是静待着死亡降临。
可就在他将被吞噬之际,一道苍老声音,响彻琴瑟湖。
“若不毁了那朵花,赢的便是你了。罢了,你输了这场争斗,赢了我的赏识!”
话音刚落,一道被百花簇拥的长剑竟然就这么刺破洞天穹顶,瞬息之间便扎在贾如道身前一丈!
而疾驰而去的飓风,在迎上百花剑气之时,当场消散!
身在龙卷之中的刘暮舟只是沾到了一片花瓣而已,便倒飞而去,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钟离沁拼尽全力这才拉住刘暮舟,两人在长街之上不断后移,将地面划出一道巨大沟壑。
噗的一声,刘暮舟一口鲜血当即喷涌而出,可他都顾不上擦嘴便抬头破口大骂:“张青源,你跟彭壁是来他娘看戏的吗?”
结果下一刻,一柄巨剑虚影被百花簇拥着落在刘暮舟与钟离沁面前将地面砸了个巨大坑洞,两侧房屋几乎在瞬间便被剑气摧毁。
张青源两手之上黑白游鱼形成一幅太极图,在拼命抵抗。彭壁就在一侧,已经昏死过去。
年轻道士苦笑道:“这哪儿来他娘一元婴修士,我……爱莫能助啊!”
此时贾如道已被百花卷走,自天幕的窟窿而出。
天地之间只回荡着一句:“桃花观主很不错,就是境界差了些。”
巨剑虚影消失,眼看天幕即将恢复,钟离沁咬着牙抬头看向天幕:“为什么不敢现身?我知道你是谁了!”
天幕恢复,但答复钟离沁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是吗?那我等你来找我。”
另一处客栈,许临安体内那道清冷声音此时愈发的冷漠。
“快走,这么大的动静,祭酒会来的。”
许临安察觉到了女子声音的不对,于是询问道:“怎么回事?不会认识吧?”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与这半座天下的渡龙一模一样,截天教有三大护法,现在叫洛楠那个是大护法。至于刚才那个……若只感觉气息,是左护法无疑了。但奇怪在于……那股子气息,徒有其表!”
顿了顿,女子又道:“我想不只是我察觉到了,毕竟这方天地,九境是上限,只有一位。八境次之,只有四个。真正的山巅,便是元婴修士了!听我的,还是先走吧,寻常人看不出你体内藏有我的神魂,学宫那些读书人可不一定,上次就险些露馅儿了。”
许临安闻言,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东海山外山。
登山路上的花田里,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拎着锄头边除草边叹气:“你说我委屈不委屈,俩孩子都觉得我是那个坏人。”
钟离鸿就站在一侧,闻言之后,面色凝重:“老白,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沁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说句实话成吗?”
老人闻言,无奈一叹,抛下锄头后说道:“那我就得去跟这王八犊子碰一碰,好以此证我清白了。”
但他尚未动身,便见东北方向一股子浩然正气往西而去。
大祭酒冷声道:“钟离家主,如若不借助于学宫,我都做不到本体在此而元婴出窍几十万里之外,何况那人气息十分古怪,是前所未见的元婴。所以说,那人不是白前辈,还是我去吧。”
白老头嘴角抽搐不已,对着钟离鸿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我老娘是跟着夫人一路转折最后落户此地的,连你也怀疑我?”
钟离鸿神色无奈,转头看了一眼海上划船老者,又看了看白老头,而后苦笑道:“可山外山有这修为的,也就你了。”
白老头欲哭无泪:“打死我我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因为爱种花被黄泥糊裤裆……哪个王八犊子,整我老白身上来了!“
钟离鸿盯着老白看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当初二叔被害,祖师婆婆的剑被偷,你可是在山上的,你就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白老头耷拉着的脸皮疯狂抽搐,片刻后,他无奈一笑:“我去学宫蹲监吧,有事儿再喊我,否则我解释不清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着红衣的女子飘飘然落地,二话不说先踹了钟离鸿一脚:“看你把老白挤兑的,不是就不是,我信!再说任先生都说了不是,你连学宫都不信了?”
钟离鸿皱着眉头,无奈道:“你这……好多孩子看着呢,给我留点儿面子啊!我这不是刚准备拦嘛!”
与此同时,灵洲一处庙宇之中,洛楠猛然转头望向东方。
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而后呢喃:“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故人呢,原来只是披着故人皮?罢了,蹦跶去吧。”
而琴瑟湖中那艘楼船,太子望着恢复如初的天幕,微微一笑。
此时一道声音传入他心湖之中:“符芳已除,好好利用刘暮舟的渡龙一脉。将来琴瑟湖我那弟子,你就别为难了。”
段灵佑看了一眼已然吓破胆的中年道士,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输赢成败不能只看眼前,布局设计,也不能只算一步两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