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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只需一言(下)(1 / 2)

刘暮舟被引入一处别院,看样子是专门招待贵客用的。

坐下之后他便取出了水烟壶吞云吐雾了起来,这一路走来没少抽,刚开始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儿,也不知是水烟壶的问题还是烟的问题。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也就没在意了。

坐了几息之后,刘暮舟起身走到了别院之外。

这处别院就建在悬浮在半空中的小山峰之上,出大门走不三丈便是悬崖,可真省地方。

刘暮舟坐在悬崖边的松树上,开始回想方才说话做事,是不是有什么缺漏?

这是刘暮舟从小到大一直都会做的事情,有时候甚至纠结在一句话多说了哪个字。

故而此时刘暮舟在想,直接报上自身名讳,是不是过于唐突?让人家木桑山觉得他刘暮舟是有求于木桑山?

但又转念一想,你木桑山有虫蚁噬堤,我见着了,来提醒一二。我要是不说名字,或者我的名字之后没有那么多虎皮可扯,恐怕也见不着这木桑山的主人公的。

他又猛吸了一口烟,心中呢喃一句:“剑走江湖行好事,休理他人悠悠语。”

对刘暮舟而言,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他觉得别说是自报家门还有些背景的人了,就算是寻常人,指名道姓要见,见便是了。

可大多数宗门却不这样,不管见不见的,要先想想你为什么求见,是有所求?大概会提出什么条件,什么条件在接受范围?

而此时,高悬于主峰山巅的浮岛之上,一群人对于要不要见刘暮舟,还要议事一遭。

山主以右手撑着侧脸,微微侧身,左手翻阅着刚刚递来的有关刘暮舟的消息。

这位山主瞧着四十出头儿的模样,穿的是木桑山制式白衣,头发是披着的,但前额处有一绺儿头发雪白。

也不知是不感兴趣还是本就了解,随手翻了几页之后他便缓缓坐直,而后言道:“盖尘的弟子,钟离鸿的女婿……这两个名号都要吓死人了。”

下方就坐了两个人,一个钱谷堂主一个律堂堂主。

见两人都不说话,中年山主便问道:“周钱谷,你看呢?”

钱谷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闻言之后,笑着答复:“往常啊,这些二世祖无非就是借着自己家名声,与咱们讨要些好处罢了。我是觉得无甚好见的,不如山主下令,我老周去一趟,打发了算了。”

山主又看向面色冷漠的律堂堂主,笑问道:“关律堂,你觉得呢?”

律堂堂主显得年轻,也就四十上下的模样,但面色极其冷漠,加上他的身份,便给人一种铁面无私的感觉。

这位关律堂闻言,淡淡然一句:“关某不通人情世故,见与不见都无妨,山主决断就好。”

两人这般,把木桑山山主都气笑了。

谁都有主意,谁都不拿主意。

他无奈摆手,“大供奉与护法不在,连个帮忙出主意的都没了。罢了,这位年轻人咱们开罪不起,闲着也是闲着,见他一见又有何妨?你们忙自己的事儿去吧。”

话音刚落,中年山主一步踏出,脚踏虚空几个呼吸便落在了别院外的桑树之下。

落地之时,只见个年轻人端着水烟壶,雾气昭昭。

刘暮舟当然察觉到了,于是收起水烟壶,转身抱拳:“晚辈刘暮舟,见过向前辈。”

中年人摆手道:“不必多礼,等了这么久也没脾气,要么是你性格好,要么是你忍得好。”

刘暮舟笑道:“倒不是脾气好也不是忍得好,只是不太明白,见个面而已,有这么难?”

中年人走到刘暮舟所处的桑树下方,往前一挪,便坐在了悬崖边上。

“不理解吧?起初我也烦,可后来我就只能自认为家业越大,事情越多,小事儿也会变成大事儿。给你打个比方啊,我这木桑山,不管是谁出去给山上办事,若要搭乘云船,天地玄黄四个字号已经限制死了,就算地字号比黄字号便宜,要是身份不够,也只能坐黄字号。就算你明明知道有一艘快船反而省钱,可你身份不够,就只能坐慢的。”

刘暮舟一乐:“看来向山主很健谈?”

除却善谈,还有发自内心的善意。

中年人也是一乐,随后转头看向刘暮舟,轻声道:“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座木桑山两千年来早已有了自己事无巨细的规矩,山主也无法一言堂,所以有时候我作为山主,也不是想管什么就能管什么的。就比如,我明知道亡妻娘家八十余口人是因为有古族血脉才被屠杀,甚至都大概寻到了蛛丝马迹,可我这个当山主的,竟然无法调动一兵一卒去给我亡妻报仇。”

刘暮舟猛地抬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向讳山主的善意是自何处而来。

见刘暮舟微微一怔,向讳便笑着说道:“学宫调查出来的数字大得吓人,那些亡魂尚且存世的血亲绝不会少,将来我这样的人,你还会遇到的。所以,年轻人,此事无需诧异。”

刘暮舟点了点头:“着实是没想到,遵循内心,见不平便拔剑而已,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

这话逗得向讳一乐,反问道:“你还真觉得那些敬你之人都是因为你的岳父与你师父呀?那些只能让别人想动你时心里掂量掂量,可做不到让人敬重你。浠水山之事被学宫广而告之一以后,你刘暮舟已经算得上大侠了!”

刘暮舟觉得向讳这番话,很有道理。

扯来的虎皮最多就是能吓着别人,可做不到让别人敬重。

见刘暮舟不言语,向讳便言道:“以前也有些二世祖跑来,其实就是借着家世讨要些好处。不过,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吧?”

刘暮舟一乐,“我倒没那么不要脸,冒昧求见,就一件事。贵山律堂有一言姓女弟子,那姑娘有个弟弟,十年前我路过玉带山,曾顺手帮了个忙。前些日子我……”

话未说完便被向讳打断,“你就是那个给了言煦钱,让给言昧看病的人啊?”

刘暮舟点头道:“前辈知道?”

向讳一叹:“我妻、子先后离去,我便立誓不收徒不娶妻,否则当初我就收了言昧了,我把她姐俩带回木桑山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对对对,你继续说,言煦怎么啦?”

这向讳实在是太能说了,搞得刘暮舟一下子想不起来说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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