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太医过来请脉,又帮着薛碧玉清理包扎了伤口。
如今日头高照,又是夏季的艳阳天,两只手上包上了纱布,那滋味可想而知,一会儿出了汗,可有的疼了!
太医收拾了东西,将忌讳一一说了,又道:“五小姐放心,只是擦去了一点皮,并不会留疤。”
薛碧玉举着两只手,清浅笑道:“劳烦太医了。”
等太医收拾了东西离开,薛碧玉又换下了骑装,皇后留下的小宫女问薛碧玉,“五小姐,奴婢这便领小姐去仪和殿?”
巳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赐宴是在午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仪和殿是怎么也足够了的。
薛碧玉望了一眼外面,赤阳烈烈,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但这宴还是得赴的,更加不能迟到,便扬起雪白的下巴点头,“这便去吧。”又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那宫女,嘴里道:“劳烦了。”
小宫女摸了摸荷包,乐呵呵的笑开了,边在前面带路,边轻声细语的道:“奴婢领路,还请五小姐随奴婢过来。”
出了屋子,路过校场,只见原本热闹的赛马场上皇子公主们都已经不见了,只余宫人寥寥无几,正在收拾善后。
出得校场,一路廊檐弯曲,草木掩映,具是挑的遮荫的路子走,远远的望见前面层层叠叠的假山,小宫女笑着道:“五小姐你看,绕过那个假山后右转就能瞧见仪和殿了!”
薛碧玉掏出帕子,轻轻抿抿鼻翼间的细汗,顺着小宫女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假山高处露出尖顶石亭的一个飞角,在日光下反射出亮眼的光线,直晃人眼。
薛碧玉闭了闭眼睛,朝那宫女道:“那便快些走吧,别迟到了冒犯皇后娘娘的凤颜。”
小宫女见状,知道薛碧玉厌热,便也不再多话,只管埋头领路往前走。
薛碧玉也是热的没有心情说话,更没心情去看周围的景色,只想快点到达仪和殿,那里倒是有摆冰盆,比外面凉快些。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疾走着。
等到假山旁边出现一个水潭,两人已经走过一半,那小宫女却是突然一声惊叫。
“怎么了!?”薛碧玉被吓的心间一跳,转头去看那宫女,却见那宫女全身惊颤了一瞬,目光直直地望向假山上的尖顶石亭,薛碧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那里一男一女拥在一起亲吻,被那小宫女的叫声惊到,正飞速的分离开来。
薛碧玉眯眼看到男子转过来的正脸,那身着紫色祥云蟒袍的不正是她的未来夫婿上官景景王爷嘛。
此地正处御花园、后宫、前殿的交界处,一男一女,光天化日之下旁若无人的亲吻,严格算起来也是淫乱宫闱了,这也难怪那小宫女慌张惊叫了。
只是那娇俏柔美的女子又是哪个?
薛碧玉再转回头来想问那小宫女,却是已经不见了那小宫女的身影。
薛碧玉瞳孔一缩,惊觉这该不会又是陷阱吧?!
正想躲开。
那边假山石亭上的上官景已经看到了薛碧玉,他眼色一冷,展臂一跃,纵身出了石亭,脚尖在假山上轻点,几下飞越水潭,身影就出现在了薛碧玉的面前。
轻功!
薛碧玉惊诧间,上官景已经紧逼靠近,面色黑沉的质问道:“薛碧玉!你来这里做什么?”对于被撞破好事,颇有些恼羞成怒。
薛碧玉玩味的挑眉,淡定的退开一步行礼,“回王爷的话,臣女欲往仪和殿,途经贵宝地,还望王爷当作没看见臣女,让臣女过去。”
“臣女?”上官景因为薛碧玉与以前截然相反的态度,双眉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一双眸子上下打量面前的美艳少女。
这薛五从来就是只嚣张的螃蟹,横行无忌,咋咋呼呼,何曾如此多礼过。如今眨眼一变,看着温婉端庄、笑语嫣然,却是难掩其毒舌的本质。“贵宝地”?这是在讽刺他吗?还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如此?
上官景想着,狐疑望了一眼前后的路线,登时发怒道:“薛碧玉,你别装模作样,从校场到仪和殿走这条绕七绕八的偏路?你当本王是傻的吗?说!你是不是又跟踪我?”
“跟踪?”薛碧玉差点失笑,这位王爷未免太自恋了,即使之前的薛五有跟踪过他,但是自打她今天进宫来,那疏离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的摆在眼前了,难道这个景王爷没有眼睛?看不到吗?
面对满是不善的上官景,薛碧玉笑语盈盈暗香去,“王爷多虑了,臣女要跟踪,也是跟踪那天上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至于王爷您,两者皆不是,又何谈跟踪呢?”
两者皆不是?!
上官景闻言,一口老血噎在胸口,他算是听明白了,这女人是在拐弯抹角的说他自作多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