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牛市口,都被尸壳郎派出的无数食尸虫和噬魂虫监控了起来。
狼牙三兄弟带着十几个食人树怪去规矩林闹事,一早就被子辉发现了。
眼见战血潭一方,灰头土脸的跑了。子辉笑了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太阳刚刚羞赧地擦着西山的边儿,那如蛋黄般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骰子楼的灯笼就迫不及待地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这栋三层高的窑洞,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地杵在街角,白日里它空荡荡、静悄悄,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秧子,毫无生气,徒留一片死寂。
然而,一到夜里,这里就全然变了模样,赌徒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把房梁上积攒多年的灰尘都给狠狠震落下来。
独眼婆娘照旧稳稳当当地坐在二楼骰宝台的后头,她那脸上涂抹的粉厚得吓人,好似能直接刮下来拿去糊墙。
只见她双手紧握着黑檀木骰盅,用力摇得哗啦哗啦响,那声响在喧闹的赌场中也显得格外突出。
她的脚边蹲着个正打瞌睡的疤脸汉子,那汉子看起来凶悍无比,怀中紧紧抱着根油光水滑的枣木棍。
这枣木棍可是山鸡派来看场子的,其目的就是防着有人闹事,坏了赌场的生意。
子辉此刻正蹲在对街馄饨摊的棚顶上,嘴里悠然地叼着一根草茎。
他今儿换了一张蜡黄的脸谱,眼角耷拉着,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痨病鬼,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他的袖口里钻出一只甲虫,这甲虫的六只复眼滴溜溜地转动着——正是尸壳郎在为他探路。
这虫子引领着食尸虫和噬魂虫,悄无声息地顺着墙根爬进骰子楼,把每张赌桌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三颗山鸡新炼的血骰子就暗藏在骰宝台的暗格里,其表面渗着令人心惊的黑气,仿佛专门吸食着赌徒们身上的晦气。
“嘿嘿,战血潭和西山府,山鸡黑狗和梅大管家,小爷我给你们加点料。”子辉吐掉嘴里的草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几颗菊花瓣。
他准备用龅牙青传授的“菊花手”,给这骰子楼好好上点眼药。
要知道,有了这菊花瓣,就能更容易地用菊花手施展幻术了。
子辉果断地咬破指尖,在菊花瓣上轻轻抹了一点殷红的血,然后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起两句神秘的咒语。
转悠了一圈后,他又来到了梅大管家的客栈外,这会儿,梅大管家正在西山那阴森的乱坟岗收阴兵呢。
在客栈里,梅大管家的房间中,七八个飞头娃娃拖着长长的肠子,在半空不停地打转。
子辉施展出菊花阳指的手段,对着那些飞头娃娃轻轻一指。刹那间,那些飞头娃娃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突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血......有血的味道......”飞头娃娃嘴角淌着黏腻的哈喇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领着同伴们呼啦啦地跟着子辉的指引,飞向了骰子楼。
它们飞速掠过屋顶时,正在修房瓦的王老汉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一个不稳栽下来。
这群鬼东西平日里见了活人那都是要扑上来狠狠啃上两口的,今儿个怎么一个个笑得跟捡了金山银山似的?
此时的骰子楼里,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刻。赌徒们如潮水般挤在骰宝台前,那一双双眼珠子瞪得比桌上的骰子还要大。
有个输急眼的汉子,已然不顾一切地把身上最后一件褂子押上了桌,他哆嗦着伸出手,正要去掀那骰盅。
独眼婆娘则翘着她那细长的兰花指,正要开启骰盅,忽然,一阵阴冷至极的寒风猛地刮了进来,原本亮堂堂的油灯瞬间全部熄灭了。
“哪个缺德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只见房梁上倒挂下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猩红的舌头快速地舔过她脸上厚厚的粉,然后“呸呸”地吐了两口:
“什么破胭脂,比梅大奶奶的脚皮还糙!”
赌场瞬间就像炸了锅一般。板凳翻倒的声音、碗碟碎裂的清脆声,混着赌徒们惊恐的鬼哭狼嚎,那场面简直就像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有个戴着瓜皮帽的胖子,一心想着从后门偷偷溜走,却被飞头娃娃那长长的肠子死死缠住了脚踝,然后被硬生生地拖了回来,直接按在了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