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透亮的窗和干净透亮的天气，非常适合做一个昏昏沉沉的甜梦。
星期三一下午都是社团课，陈凭意选的是探究社，一中排得上的水社，事实上她还是这个水社的社长。
姗姗来迟的赵思危把帆布包放在旁边的课桌上，偏头好奇地问她：“喂，凭意，我们社风展要做什么呀？”
赵思危皮肤很白眼皮很深，长相甜美，声音却带点烟熏，但还是沙甜的。林倦也长得甜，只可惜像枝诱敌深入的食人花。陈凭意突然想到了林倦递给她的那块戚风蛋糕，倒是的确像林倦说的那样，不甜也不寡淡，不难吃。
“还没想好。”陈凭意抬眼看赵思危，大概是对着熟悉的好友，神情难得有点撒娇的怠懒。
“哎，看看之前的社风展探究社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呀，”赵思危手指轻轻叩击桌面，笑着揶揄她：“可以参考一下旧例的，陈大社长。”
“社风展才办了三次，前几届探究社也做得非常匆忙，参考价值太低了。”陈凭意扶了下金边眼镜，脸不红心不跳地含糊说。
谁还不知道探究社是个超级大水社呢，虽然刚进来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了。陈凭意正经说瞎话的能力真的是越来越强了。赵思危偷偷腹诽。
然后就看着陈凭意浅浅地笑了一下，赵思危心里警铃大作，有点犹豫地打断了她将出口的话：“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你不要说了，到此为止。Stop.”
“思危，我们是好朋友吧。”陈凭意看着她。
“嗯，关键时候不太熟的那种。”赵思危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向来神情冷淡的陈凭意眼神软了下来，撑了两秒叹气说：“好呐，我帮你。杀人抛尸都帮你。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陈凭意笑了一下，说：“放心吧，不会让你杀人抛尸的。”看了看她，又说：“赵思危，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崩你甜系知性美少女人设了。”
文学社是一中的大社，林倦作为文学社社长，周三下午忙着和副社长还有社员沟通社风展策划。大体的方案林倦经过一星期的意见采集已经做出来了，还有些小细节要慢慢磨，值得庆幸的是社风展还有两个星期，时间还算充裕。
“你有什么想法吗？可以说说看。”林倦看出对面的副社长欲言又止，这个副社长向来有很多不错的想法，思路也清晰，就是太害羞了一些。林倦调整到可靠又善于纳谏的好社长状态，特意问他。
被问到的副社长架着副黑框眼镜，看着对面扎着丸子头挽着条纹衬衫袖口的社长停下笔看他，眼神温和又信任。他呼了口气，紧张却完整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的脸应该红了，他向来是不善言辞的个性，常常是话还没说完就开始脸红，这次他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脸热得发烫，想来是脸红的大成状态了。
对面的社长耐心地听他讲，在他磕巴的时候说“没关系别急”，偶尔点点头表示认可，最后等他说完笑了笑，露出两颊浅浅的酒窝，说：“其他人觉得呢？”是赞美的语气，看见众人没有表示异议，接着说：“那我把这个想法加到策划里了，今天先这样吧，辛苦大家了。散会。”
副社长看着社长合上笔记本，是学校超市里印着校戳最普通的那种，看着她收拾好东西放进书包，抬头发现他的目光愣了一下对他点一点头，说下周三见，然后门口有个女生的声音响起来：“倦倦，去吃饭啦。”
林倦和尹然约好社团课下课一起吃晚饭，毕竟尹然选的天文社教室就在她隔壁。
林倦是在二楼食堂排队的时候看到陈凭意的，她和另一个别的班的女生面对面坐在靠窗那里的座位，似乎是笑了一下，非常自然的笑意，眼睛柔柔地弯成一对月亮。
她今天穿的还是昨晚那件暖色的毛衣，但可能是食堂的灯光太冷白，陈凭意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昨天那样柔和了。林倦不高，周围排队的人又大概很高，她站在队伍里愣了两秒，觉得灯有点暗了。
原来陈凭意是有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