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室友才同聚一堂。T大的寝室都是线上抢的,因此各个院系各个专业的人都可能混杂在一个宿舍。1号铺杨倚良,经济学。2号铺祁三卿,管理学。3号铺何文浣,法学院。4号铺吴理,文学类。
祁三卿突然觉得他得再辅修个外语。每一种语言,只要翻译成另一种语言,味道就变了。
简单自我介绍完毕后便静了下来,只有空气流动。
祁三卿半躺在上铺沉思,他知道组织一支乐队并不难,但他想要的不是一拍就散的、玩玩儿的乐队或者各自毕业了就各自飞的乐队。
因此,必须登高自卑。不然大学时代混得再风生水起也不长远,也仅局限于各校之间,要把眼放宽,自己不是个做事局限于某个领域的人。他不急,一步一步,从零开始。且不说自己本身技术怎么样,除了吉他和电吉他外,四五成主流乐器都得了祁母的皮毛,尽管皮毛,却不至于拿不出手,就这一点他可以多元化、独特化创造属于他的乐队风格。
“对面上铺那个叫祁三卿?你在家排行老三吧。”对面上铺那个吴理突然一喊,打断了祁三卿,后者被这雌雄莫辩的嗓音震回来,一晃神,“嗯。”
“嘿这什么年代了你上面的是不是叫祁一什么祁二什么。”
“真棒,瓜娃子断奶了吗?”祁三卿歪头盯着对面上铺,戏谑的笑容毫无掩饰的绽放。
“嘿!!你下来哥抽的你不要不要的!”吴理一听就笑了,含糊地骂咧着作势要爬下来。
祁三卿见状,当真准备爬了下来。
杨倚良眼里精光一闪,他想看这莫名找茬的人崩脸。刻不容缓,他当机立断用冰凉修长的白手抓住祁三卿的脚踝狠狠掐了一下,后者一愣,差点一个不稳,活像午夜凶铃活上演就差乌漆墨黑的深夜了。杨倚良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便躺回去看漫画,细声道,“脚癌吧。”
祁三卿听得清明,深深的看了杨倚良一眼,后者与他对视。他潜意识是不想接茬免得再坏和气,而显意识大过潜意识,他勾起一抹笑容,细声道,“你娘,手癌复发了?”
“三儿,下面注意着点。”杨倚良用同样的语气回道,紧盯着他的脸。祁三卿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兴奋与激动挑着他的神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霎时,空气中疑似有电流啪啪作响,附带失真效果、节奏张狂的电吉他与节奏起起落落、紧咬电吉他的架子鼓开始纠缠。
不等祁三卿再接话,吴理见状朝杨倚良竖了个大拇指顺便巴掌一拍,说着便准备上前给人按摩,“干得好啊这招够阴那哥们差点儿就扑街了,小弟来揉揉肩。”。祁三卿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倚良望着吴理低沉道,“给老子滚远点。”
“嘿你这翻脸也忒快了,哥还以为咱统一战线,不就……”吴理一脸‘哥怎么了’指着杨倚良,被后者骤然打断,后者抓起一袋薯片狠狠的摔在吴理的小脸上,一脸不耐烦的道,“堵住嘴巴然后滚蛋。”
“哎哎哎!”吴理笑的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屁颠儿的撕开包装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还想说些什么,杨倚良冷着脸直接上前抢过那袋薯片却被前者可怜兮兮的拽住,他直接伸起另一只冰凉的手,嫌恶的拍掉吴理的爪子。
“良哥”
“给老子滚。”
一直在玩电脑的何文浣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框眼镜,继续玩电脑。
深更半夜,祁三卿略迷糊地拉开被子准备去解手,下边打机刷怪的某人感应到了动静便抓起手电筒准备战斗。
祁三卿一步一步缓慢地爬下来,还没爬到底,脚踝处陡然一凉,迷糊的精神瞬间紧绷。
你娘手癌复发了!
他定下神,只是一顿,依然缓慢爬下来,待他成功抵达地面,精神瞬间又紧绷起来,却又眯着眼装迷糊,杨倚良迅速把手电筒放在下巴并打开,黑夜中一张鬼魅般惨白的脸陡然出现,祁三卿晃着步伐眯着眼好似什么都没入眼,余光却瞥了杨倚良一眼,喃喃着逗逼。
杨倚良一愣,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利落的缩回床上继续打机,一下又一下的刷小怪,并拒绝了基友组队副本的邀请,陷入了漫漫循环与深思。
逗逼,逗逼,逗逼吗?
祁三卿解手完准备爬回去的时候余光瞥了杨倚良一眼,摇了摇头并勾起一抹笑,这人技能都没点满还想和自己P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