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荡:“…………”
“这么热的天,也只有琉琉你身体才会这么冰,”祁凯温热的皮肤贴过来,干燥的唇抵在他唇边低哑含混的呢喃:“可以吗?”
琉荡勾起半边嘴角邪笑,睫毛颤颤巍巍的扇了扇,伸手把乞丐梗着的脖子往下勾的更近,只消轻轻在那唇上啄一口,再不用说什么…………
………
六月天大早上,就闷热的人呼吸困难,汗水殷殷,琉荡坐在小桌上吃银耳百合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调羹在碗里翻搅,舀起一颗明润的红枣放在嘴里嚼。
对面祁凯就着沙煲大汤匙,在那儿呼噜呼噜吃的带劲,在长对扇风耳,怎么看都是纯种“二师兄”。
埋着脑袋的要饭头子可能也感受到了异样的视线,抬头一看恰巧对上抿着笑看他的琉荡,握着大勺一指他碗:“琉琉快吃,你不是不能吃冷食,一会儿真的凉了。”
“这个…”琉荡把自己没怎么动的碗放到桌上推了过去:“给你吧!”
祁凯握着大勺的手顿住:“怎么了?”
“昨晚卖力气的奖励,吃吧!”
祁凯再傻也知道他在揶揄自己,放下大勺,拿了一边的绢帕擦了下嘴才凑过来:“琉琉,是不是我吃相又难看了?”
琉荡藐然一笑:“好看,一看就知道你老本行是干嘛的!”
门本来就开着,祁凯犹豫说什么的时候,挂在门上的珠帘被撩开一边,尚伯从外面踏着步子进来。一看祁凯身边又是沙煲又是粥碗,削瘦的琉荡面前却空空的,桌上几只原本盛着点心小菜的盘子,光洁度极高的泛着玉光。
“小少爷怎么没吃?”尚伯虽然问的是琉荡,看的却是祁凯:“你才从牢里出来,瘦成这样,又不吃饭,东家见了要心疼的啊!”
琉荡看着祁凯手足无措的坐在那儿,本来起的捉弄的心思突然有些改变。
“付墨告诉尚伯他心疼了?”
尚伯转头皱眉朝他使眼色,意思是祁凯在场,别说他主子。
然而琉荡只当没看见:“他要疼了,就赶紧找个大夫治治,家里那么趁钱,回头人没了,留着给谁花去。”
琉荡说完抬手掸了下自己平整洁净的肩膀,从漆凳上站起身整袖掖衿,复看向坐着的祁凯:“走吧!”
祁凯本来看他站起来,犹豫着要不要也站起来,琉荡这么一说,“蹭冷”一下子站起来就问:“去…去那儿?”
“出去吃,家里的饭太难吃,”琉荡又眯眼笑着过去整了整尚伯的肩膀:“别老穿这身了,家里又不是没钱,听我的,换几身新的。”
尚伯知道他是觉得自己给了祁凯脸子,跟自己赌气,又怕他真往心里去,才要给他做衣服,自然摇头拒绝。
琉荡转身,边走边叹气:“得,尚伯省吃俭用跟着我过的不好,今天就跟付墨回凌州吧!”
“唉!小少爷……”尚伯一听要他走,赶忙唤住琉荡,迈着略重的步子走到跟前:“小少爷,我走了,府里下人没规矩,谁照顾你啊!”
“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让小游跟付墨那里裁缝说一声,你做两身,”又指指乞丐:“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成什么样儿了,这家伙东跑西跑的磨损的又厉害,趁这机会,也做十来套换着穿吧,省的洗那么勤,一看这布料我就硌得慌。”
尚伯终于听出琉荡是在给祁凯正名分,自己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了……
琉荡弃了停在大门外的马车,跟祁凯一左一右的在街上溜达,这张惑人的脸一路走过几条街,生生把路上干活的,走马的,过路的眼睛全勾了过来,一辆堆饰锦绣的马车从他边上略过,里面的人也忍不住撩开车帘看过来。
“琉琉,咱们还是…”祁凯站在他边上紧张的想伸胳膊挡住他,又觉得这样太有伤风化,及至到了转角路口,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死活不肯再多走一步:“你平时出门都坐车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拐角处毕竟稍偏点儿,这会儿有人看过来,祁凯难得表情凶恶的瞪过去,他身材高大,今天穿的又是件灰纱轻衫,肩膀胳膊上的肌肉看着力道大的随时要绷着人,过路的干脆紧走两步离开了。
“稀罕,不嫌我是男子让你在外面不好看了?”
“琉琉,你知道我不是怕自己……”祁凯脸都急红了:“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你。”
“他们主要不熟,看习惯了,就不那样看了,再说…”琉荡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他们看得见吃不着,跟你比差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