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叫醒了旁边睡熟了的人，把还懵着的他直接拉进了饭店。
“想吃什么随便点。”江滦把菜单扔到他面前，吓了还带着困意的人一跳。
“哇，这么好的嘛？”
“反正咱俩AA啊又不是我请。”
余风信翻了个白眼。
十分钟后，江滦看着如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食物的余风信，淡定地开了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吗？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倒是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余风信抽了一张纸巾擦嘴，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不是都说了嘛，去外地看看，呆了几年觉得该回来了，就回来了啊。”
“扯淡吧你，那时候求着你都不回来，祖宗诶，我结婚您都不愿意来，那么恨我啊？”
余风信被这句话噎住，一时间脸上有些愧疚。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他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他怎么会不想去，只是那时候还怕踏上这片“伤心地”罢了。只是心中这样复杂的感情，他自己且理不清楚，又怎么和别人道来
“那不是..不是恰巧有事么..”余风信闪烁其词。
“胡扯，我看你不是恨我，你是怕在这里见到某个故人吧？”江滦毫不避讳地命中要害，果然对面那个人的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
气氛突然变冷，最终还是余风信打破了僵局。
“有些具体的事我以后再跟你说，有些问题我也得先自己想想。呃...你呢，这几年怎么样？”他不自然地扯开话题。
“很好，爱情、事业双丰收。”江滦毫不客气地炫耀。
看到对面那个人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与羡慕，江滦内心了然，正了神色，拍了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认真地说:
“说真的，我认为你回来，也该好好收获一下事业和爱情了。”
死党好久不见，聊了许久。晚饭后，江滦让余风信到自己那里借住一晚，没想到却被拒绝了。
“你直接送我回家吧。”
“你...开玩笑呢吧？你那边好几年没人住了，大晚上的收拾的过来吗？”
“没开玩笑，认真的。”余风信闭着眼睛，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江滦看了看他，没再说话，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余风信拖着行李箱，背着包，站在自家楼下，刚应付完朋友的千叮咛万嘱咐，把人给轰走，留下自己一个人望着高高的楼房，万家灯火，一切都那样的熟悉。
他打了个寒战，裹紧了衣服。北城的气温要比南都低个五六度，现下快入秋的光景，他着实有点不太习惯。北城他已四年未曾踏足，如今再次立在这里，仿佛是做了一场大梦，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有种物是人非的悲伤感。
此情此景，余风信突然想要吹吹夜风。
把刚掏出的钥匙塞回兜里，走出去没几步，那股熟悉的头痛感便蔓延开来。他昨天夜里还在南都，一宿没合眼，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今天飞回北城，飞机上睡的也不踏实，现在整个人都恍若神游。
余风信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压抑突然间烦躁起来的情绪。
行李随意地放在一边，他直接坐在了楼前的花坛边，翻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轻轻点上火，火光在黑夜中明灭。只是吸了一口，他就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便把烟拿在手里，看着它缓缓燃尽，直到烟灰都消散在空气中，才把烟头扔进垃圾桶。
很苦，很难闻。
当年明明他才是那个厌恶烟味的人。
他闭上眼睛，有一个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宽阔的肩膀让人安心。
那时候吵着闹着要那人戒烟，现在想想真是笑话。
突然间仿佛有了幻觉，就好像他现在就在身旁一样。那样熟悉的气息，永远都不可能认错。
就连声音——声音都一模一样啊。
余风信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以为自己要快要睡过去，于是站起身离开，谁知转身就直接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被撞了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开始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