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面色一红,垂首不言。
刘灿见状,不仅朗声笑道:“朕是何人,朕与你都是一样的人。放心,朕通透的很,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朕自然会支持于你。”
温书将头埋的更低了,似乎不愿回答刘灿的话。
而刘灿转身端着酒杯对着曹朔开口笑道:“曹司空,朕也有几年没见温书和曹为了,如今这两个小子都长大了,今日,朕打算留他们二人在宫中过夜,曹司空以为如何?”
曹朔眼神微眯,淡笑了一声,“陛下如此说,臣自然不敢拒绝。”
虽嘴上说着这话,曹朔的眼神,却在他们三人之间游离。
曹为似乎看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忙拱手道:“陛下,温书向来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的,恐怕,要辜负陛下的好意了。”
刘灿恍若没有听到曹为的拒绝,反而是道:“如今曹司空大喜,朕大喜,举国同乐的日子,有何不可?况且温书的身子,朕很清楚,朕会命人时刻照料着,大公子也可以在宫中照料着,何乐而不为啊?”
曹为有些心动了,自从被曹朔强行勒令他们二人分开之后,曹为已有许久没有与温书同榻而眠了……
他转头望了一眼温书,温书亦回望了一眼曹为。
他们知道,刘灿这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若是错过了今日,之后,温书不知道还有几个夜晚能与曹为单独相处……
处在思绪中的两个人,并未注意到曹朔的脸。
而刘灿亦觉得,不过是将两个孩子留宿,算不得什么大事。
曹朔再跋扈,也不会这点请求都不答应他。
这也算是,刘灿对曹为和温书另一种方式的感谢。
曹朔没有拒绝,曹为和温书,亦谨遵圣命。
那一日,刘灿将二人请去了自己寝殿。
遣散周遭下人之后,刘灿拱手而立,俯身道:“朕还是要多谢你们,朕的董贵人和孩子能平平安安,全靠你们,千言万语,亦表达不了朕心中的感恩。”
温书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而曹为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思量片刻儿,才终于笑道:“陛下纡尊降贵,亲自给我二人行礼,永寰着实受不起。可若是救命恩人这个名头,永寰还是受得起的。只不过,当日救了他们,永寰心中亦有私心,他日,若是永寰有事,势必还会来求陛下。”
当时的刘灿,与温书一样,知道如今的曹为,便是日后取代他的那个帝王。
刘灿笑了笑,身份地位,皇权富贵,与他而言,不过过往云烟,他之所以苦守在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那些还支持刘家的老臣罢了。
“你放心,若有需要朕的地方,朕责无旁贷。”
温书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拽了拽曹为的衣袖,“陛下能如此,你也莫要绷着一张脸了。”
温书柔声细语的,一句话,便软了曹为的心。
曹为温柔一笑,气氛便温和了许多。
刘灿垂眸,亦是松了口气,随后坐下来打趣道:“朕听闻,曹司空和曹夫人整日里派人盯着你们二人,朕还听说,如今曹府上下,包括许城的不少人,都怀疑你们二人有断袖之嫌,朕听来,只觉得好笑。”
曹为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沉沉的,“这并不好笑。”
刘灿见到他那张面容,便笑的更加肆意了,“看大公子如今这个神情,想必朕所言非虚,你们二人不能如从前一般自由,想必也是难受的很。这不,朕今日做了一回好人,将寝殿让给你们,你们觉得如何?”
曹为面露晕红,垂首不言。
似乎想开口感谢刘灿,却始终绷着没说话。
倒是温书嫣然一笑,温和如水道:“如此,便要多谢陛下如此贴心了……”
刘灿拱手道:“客气客气。”
刘灿的笑容颇有些打趣的意味,此番见面,刘灿的精神状态倒是也还好,丝毫不见从前的悲拗与感怀,与温书和永寰相处,也全然没有帝王的架子。
这让温书和永寰,渐渐安心。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
刘灿正要起身,便瞥见外面有人影闪过,他眉心微蹙,颇有些无奈道:“呦呵,曹司空又派人来监视了,是不是生怕朕拐了他的儿子?”
曹为微微蹙眉,而温书却是有些担忧的放下茶杯道:“罢了,我们还是回府吧,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老爷本就是多疑之人,咱们何必在这种关口处,惹他不快?”
曹为紧拽着温书的手,不舍得放开。
回到曹府,他还要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屋子里,没有温书的夜,是那样的难捱……
刘灿见曹为那欲求不满的难受样,也不免劝诫道:“不过就是留宿一晚,从前朕也做过,不必过于担心。若是你们二人不嫌弃别扭,朕今夜,便也留在寝殿之内,与你们二人抵足而眠,你们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