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易先生小毛病可不好,酗酒,玩世不恭,更好色。
听闻,他府内的娇妻美妾,比曹朔的小妾还要多。而且个个能歌善舞,妩媚至极。
他整日里纵情歌舞,如今温书瞧着他,只觉得他唇色苍白,身子应该虚透了。
再想起这人的命数,温书不禁觉得惋惜。
见易奇笑,曹公亦温和开口道:“易奇啊,你从前便一直嚷嚷着要见温书,如今正好,孤把他叫来了,也叫你开开眼。”
易奇懒洋洋的依偎在座塌之上,拱手道:“主公果然知我心。”
曹朔亦是眉目浅笑,冲着在座的人道:“如今,袁军残余势力,要么归降,要么已经被孤绞杀。只不过平州以及辽西之地,一直是孤的心头肉。如今,咱们整军千日,大家不妨说说,什么时机出兵合适。”
荀大夫忙拱手道:“回禀主公,在下以为,咱们大军休养生息数年,如今却未到时机。连年战火,百姓们早就无家可归,曹公之前屠戮徐州,已然激起百姓不满,这两年,咱们轻徭薄税,主公已渐得民心,若是在休养几年,届时恩威并施,在下相信,敌人自会亲自上门乞降。”
公孙礼却插嘴道:“荀大夫这话我可不赞同,并州辽西之地,拥兵自立许久。虽寸土之地,却一直与刘氏余孽还有孙氏余孽交好,更打着陛下的旗号,准备铲除主公,如此这般,等着他们乞降,不知要是何年月。莫不如一击而中,来的痛快。”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各有各的见解。其分歧,不过在于打或者不打之间。
温书瘫坐在那里,缩着脖子,听得有些疲累,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一群人。
而这些人,自然也早就将温书这孺子,忘在了脑后。
只有易奇,一直没有发声。
曹朔突然将眉目转向了易奇,轻声问道:“你有何看法?”
易奇轻笑一声,“我听明白了大家的争执,不过是担忧,若我们此刻出征,不管是荆州还是江东子弟,亦或者是那刘贼,都会群起而攻之,不过,荆州那老头子一向没什么大志向,连自己家的家事都调不明白。他一直偏居一隅,从未与任何人合谋,如今,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他可以不必忧心。”
“至于江东之地,山高水远,为了区区并州和辽西之地,与主公相争定然费心劳力。他们亦不会出手。”
“至于那刘贼,实在是根基未稳,不足为惧。他如果多管闲事,我们一并将他灭了便是!”
曹朔突然朗声大笑道:“果然还是易先生懂孤。”
易奇忽然起身,正襟危坐道:“此番战役,主公自可选一个时机出征,届时,咱们打个快仗,让江东和荆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咱们便已强攻下平州和辽西之地。”
曹朔抚掌大笑,对易奇极为赞赏。
荀大夫想要说什么,终究是闭了嘴。
这场言论,终究还是易奇最得曹公之心。
因为曹公心中,早有远征之念,如今召集众人,不过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而易奇的分析,直中曹朔之心。
温书还是瘫坐在那里,像一尊佛像一般,一动不动,甚至于还有些倦意。
方才大殿之中,诸位谋士皆群枪舌战,各个精神饱满,就连曹墨都时不时的跟着说上几句,唯有温书,望着这副场面,竟然没什么精神。
曹朔这才忽然注意到一旁打哈欠的温书,不禁嗤笑道:“温书困了?”
温书倒也不虚伪,认真的点了点头。
曹朔眉目宽和,并不在意温书的失礼,反而是轻声道:“那温书以为,易先生的建议如何?”
温书不吝夸奖道:“易先生可谓是献奇谋,角度刁钻,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啊,温书虽然不太懂,却也觉得易先生着实厉害,老爷有此人相助,定可平定平州与辽东之地。”
温书其实记不太清曹朔之后又平定了哪些小部落,不过在他的印象之中,有易先生在,曹朔便不会吃败仗。只不过,温书心塞的看了一眼脸色始终不太好的易先生,只觉得惋惜。
若说他是太聪明用脑过度而死也便罢了,温书现下深刻的怀疑,他怕是要纵欲过度而死。
听闻,前几年,易先生身子不适,得了张机神医医治,那时候,张机神医便说,若说他能戒了酒色,便可以保十年有余。
这若是戒了酒色,等于要了易先生的命。
还听闻,江湖神医华先生,亦曾经给易先生看过。当时,华先生的评价是,“如此下去,定然没救了。”
公孙礼亦轻撇了易奇一眼,并未将他放在心上,仿佛看的只是一个死人。
公孙礼早就给这厮算过,活不过几年,不足为惧。
此番战役,其实公孙礼也没有把握。他能算出曹公乃是大成之命,却算不出这些细节。
温书如此说,恐怕就稳了。
思及此,公孙礼突然道:“主公,在下建议,若是此番战役,主公能带着大公子与温书,定然事半功倍。”
曹墨闻言,立马出声喝止道:“温书身子孱弱,如何能扛过军中疲累?父亲,不可如此。”
公孙礼却拱手道:“回禀主公,在下,有让温书少爷不得不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