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正在发愣之时,外面便传来了吵闹声。
温书向来是不愿理会俗事的,然而,他从一片吵闹声中,听到了曹为的声音。
曹为怒骂了一声什么,似乎十分生气。温书一怔,忙披上了貂裘冲着声源走去。
曹为似乎,与益梦在争吵。
温书正要上前,便听到曹为指着益梦斥责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如此不知廉耻,竟爬上了父亲的塌?”
益梦一脸的委屈,想要解释,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我怎么知道她这样不安分,居然偷偷跑出我的营帐?这幼晴从前,是很听话的。”
曹为轻呵了一声,他握紧了手中长剑,气愤不已,“听话?你别以为我不计较,便是不知道之前在营帐内发生了什么。若非因着益将军在前线浴血杀敌,几次救我于敌手,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你随便从外面捡过来一个贱人,竟然敢偷偷勾引父亲。益梦,枉我以为你是将门之后,懂得礼义廉耻,如今看来,竟是我高看了你。”
这番争吵,温书终于明白了原委。
竟是幼晴那个丫头,爬上了曹朔的塌。
向来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曹朔,本就风流成性,每次打仗,都会往曹府塞几个妾室,还好,这曹夫人大度……
益梦委屈的直哭,还是曹墨闻声赶来,将益梦护在了身后,冲着曹为道:“大哥,你是疯了不成?如此大吵大闹,被父亲听到了,该如何是好?”
“听到便听到,明日一早,就把这个丫头给我送走,我决不允许,这样的女人入我曹府!”
曹为说完,怒不可遏的指着益梦,“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明日一早,你自己给她送走,听见了没有?”
益梦被曹为这一吼,吓得不行,她无措的摇头,又一边抽泣一边点头,惊得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动作去面对曹为。
而曹为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风口处的温书。
见温书就在身侧,曹为恢复了往日里的温和,冲着温书柔声道:“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温书应了一声,紧了紧貂裘,正要转身,便见曹为将脖颈间的狐毛披风披在了温书肩上,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曹墨还欲说些什么,见曹为拥着温书离开,终究是没有应声。
而益梦站在原地,哭的更加厉害了……
曹墨不忍,拿出手帕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安慰道:“别哭了,女孩子家,在寒风中哭,会变丑的。”
益梦哭的更厉害了,若曹为待她,能有曹墨一半温和,那该多好?
“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将主意打到了曹公身上,我也不想的……”益梦越说越委屈,她泪如泉滴,如何都忍不住。
曹墨眉头蹙的更紧了,恍惚间,他竟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军士,将益梦紧紧的搂在怀里,“若你不爱他,便不会如此心痛。他根本不懂得你的好,与他退婚吧,好吗?”
曹墨虽小益梦四岁,然而他的肩膀却已足够宽阔,待益梦反应过来曹墨的话时,她竟猛然起身,摇头道:“不,我不要,我那样爱他,终有一日,他会明白的,他一定会明白的……”
说这话的时候,益梦颤抖不已,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
然而,她更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曹墨那心疼的眼神。
她是益梦,是天之娇女,任何人都不必可怜她。只有曹为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想及此,益梦哭着跑了……
而曹墨盯着益梦的身影,半响都没有吭声。
那一夜,曹为宿在温书的帐内。本来这种事情,曹朔是会派人来询问一番的。
今日正巧,曹朔温香软玉在怀,怕是没有这个功夫。
易先生刚走,曹朔伤心了几日,可碰上女人,曹朔便转眼忘记了悲痛。
温书依偎在曹为的怀中,心情十分复杂。
“你会娶益梦吗?”温书踌躇许久,终于将这话问出了口。
然而,温书并未听到曹为的回答,只听到了曹为沉稳的呼吸声。
翌日,阳光正好。
温书起身的时候,曹为已在外忙碌。
温书本该还是照例去曹朔的马车里,可今日,仲然来话,说是曹朔马车里,已有人伺候,不需温书过去了。
温书想也知道,定然是幼晴那个丫头。
温书回了自己的马车,曹为虽气愤,可面对温书的时候,却还是笑的温柔。
益梦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跟曹为请罪道:“大公子,我早起去送那幼晴的时候,仲然不许我进去,还说以后关于幼晴的事,我都不必掺和了。她如今身份不同了,我不能随意给她送走。”
益梦解释了一番,然而曹为听都未听,便冷冷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益梦咬紧了下唇,拽住了曹为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央求道:“你别生我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咱们回许城之后,还要成婚的,你现下就生我气,以后我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益梦这话说完,便听到了曹为冷冷的嘲笑声,“是谁告诉你,回许城之后,我要同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