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向外望了望,许城的天,始终被迷雾笼罩着,看不清前路。
而皇后娘娘,还有六年多的时间可以兴风作浪。从前读史,只觉得皇后悲惨,如今来这世上走一遭,竟发觉,悲惨与否,皆是你站的角度不同。
想到皇后对董贵人做的事情,温书便不觉得皇后悲惨,竟也觉得有些可恨了。
见温书神色波动不大,曹墨便轻叹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温书摇头,“我知道他在皇后那里,却不知道老爷打算留他在府中过年,不过既然他在,我尽量躲着便是。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掉,温书最无能的,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温书总是如此,很多事情,你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分辨他的情绪,很难很难……
这是曹墨最佩服的,也是做不到的一点。那便是温书的遇事沉稳,始终能做到不动声色。
曹墨从怀中掏出了酒囊,随后拿起温书桌上的壶倒了进去,放进了温书房内的炭盆之中,这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做过了数次。
温书无奈的摊手笑道:“你这人,不出去行军打仗,也要自带酒囊,你是酒鬼不成?”
曹墨不说话,一边扒拉着炭火一边转移了话茬:“从前便知你会算命,你不妨给我算算,我是什么命?”
温书眉心一挑,似笑非笑,“命数天定,不是我空口白牙能随意说的。”
曹墨轻笑了一声,“我相信我的命数,你一定算过。”
温书倒是也不撒谎,点了点头。
曹墨眉目低垂,神色温和,炭盆中的酒热了,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开口:“我不让你说太多为难的,我也不想知道自己寿数几何。你只说,益梦与大哥会不会分开?她会不会同我在一起?”
温书微微拧眉,他看向了神情憔悴的曹墨。
那一日,曹墨去求曹朔的事情,温书和曹为都听说了。这些日子,曹墨闭门不出,来了温书这里,除了担忧公孙礼会伤害温书,心中惦念的,竟只有益梦吗?
见温书盯着他不说话,曹墨嗤笑一声,“怎么?不忍心告诉我?”
温书摇头,坦然开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永寰未来的妻到底是不是益梦,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同益梦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永寰会娶妻,我不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温书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落寞伤怀的很。大抵只有遇到曹为的事情,温书才会流露出这般难忍的情绪。
曹墨长叹了一声,舒展了筋骨,强露出一丝笑意,“没事,姻缘天定,或许也算不出来。这几日,母亲总来我房里,希望我能打起精神。但是我知道,自打幼晴受宠之后,母亲也很伤怀。即便如此,她还得安慰我,我着实不孝。”
温书怔了怔,望向了窗外,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
一帘雪雾,忽散忽聚,一时让人看不清前路。
那一日,曹墨离开温书房内的时候,已然有些微醺。
刚出正门,便看见了随之缓缓而来的公孙礼。
曹墨立马心生防备,死死的盯着他,“你来温书房里作何?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温书一根毫毛,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公孙礼笑了,“三公子稍安勿躁,好歹师徒一场,三公子怎可对在下如此无礼?”
曹墨冷哼一声,“你这般无耻下作的小人,怎配做我师父?”
说话间,温书一身黑色貂裘,缓缓推开门,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冲着公孙礼温和道:“公孙先生,特意来找温书,有何贵干?”
公孙礼眉心微动,眼角总带着一丝阴邪的光,“在下之前告罪了温书少爷,今日特来赔罪。”
说着,公孙礼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在下从宫里带来的点心,特意送给温书少爷。”
曹墨不待温书答应,便一把打落了那盒点心,“谁知道你送的东西有毒没毒,你若是觉得歉疚,以后见到温书退避三舍便是,实在不必做这些虚伪之举,让人作呕。”
公孙礼不慌不忙的捡起那盒点心,笑嘻嘻的冲着曹墨开口:“多日不见,三公子脾气见涨。”
他阴阳怪气的,去了宫里一趟,说话竟如宫里的大监一般,娘里娘气,恶心至极。
温书亦沉下了脸色,冲着公孙礼道:“公孙先生的心意我收到了,若没什么事的话,您可以先走了,温书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曹墨站在公孙礼身侧,亦是防备的瞪着他。
公孙礼笑了笑,拍了拍那盒子上的灰尘,竟放在了曹墨的手中,“这东西,我劝温书少爷还是看看,毕竟事关离魂术,我相信温书少爷,会有兴趣的。”
说完,公孙礼大笑出声,表情邪魅至极,临走之前,他用余光轻撇了一眼温书,嘴角露出一丝诡异无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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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月叶子”“古尔丹的术士”小天使的营养液~
作者的新封面还行么?你们夸一夸,或者说说哪不好看,以后新书的封面,尽量参谋着你们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