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后一句,曹墨近乎于歇斯底里的质问!
趁着益梦愣神的功夫,曹墨往四周瞄了一眼,似乎见司马宣的房中有人影闪动,他不顾益梦反对,扛起益梦便去了自己的院子。
曹墨尤记得,从前的益梦,还是那般的活泼可爱,嫉恶如仇。
曹墨也记得,这段时日,益梦乖巧的很,她尽量学着贤惠乖顺,只为了不让曹为那么讨厌。
曹墨还记得,那一日,他带着益梦出去散心,他明明强吻了益梦,她却没有拒绝······
益梦,明明离开曹为,她便会拥有幸福,可为何,她不肯直视自己的内心?
那一日,明明是曹为和益梦的洞房花烛夜,曹墨的房中,却出现了异响。
好在,曹府的人并未发觉。
益梦也在朝阳乍现之时,匆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去正殿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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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曹为睡得很沉,伯睿进门伺候温书的时候,便看到曹为正躺在温书的塌上。
这下子,给伯睿吓得打翻了面盆,“大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昨夜,您不是应该······”
曹为被吵醒,颇有些脾气,“闭嘴,大惊小怪的,你第一次见?”
伯睿吓得忙垂首收拾,不敢再抬头。
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只不过,昨夜是大公子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还要住在温书少爷的房中?
伯睿百般不解,却也不敢再问。
彼时,益梦一身藕荷色绣金撒花锦缎长袍,由丫头听露牵着,缓缓而来。
看见伯睿的那一刻,益梦挤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大公子在吗?”
伯睿向来老实,在曹府伺候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为难的情形。
“在····不在,应不应该在?”伯睿只觉得自己要笨死了,他使劲的挠了挠头,冲着里面喊道:“温书少爷,益梦小姐···啊不对,是少夫人过来了。”
曹为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裳,温书也被吵醒,正要起身,曹为却按住了他,柔声道:“你再睡会儿,不必起来了。”
温书微微扯动了一下唇畔,正要说话,曹为这方便起身走了门口,挡住了益梦要进门的举动,“有何事?”
曹为的语气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冷冷的看着益梦。
曹为的衣衫还未换好,从益梦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的看见曹为的锁骨,以及裸露在外一半的胸膛······
还有,胸膛上的红痕!
益梦苦涩一笑,只消片刻儿的功夫,她便换上一副笑面,冲着曹为道:“夫君莫不是忘了,咱们可是要早起去给父亲母亲敬茶的,这个时候,父亲母亲怕是已经起来了,不要让他们久等。”
曹为“哦”了一声,淡淡道:“你在外面稍等片刻儿,我一会儿就来。”
说罢,曹为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将益梦拒之门外。
益梦的面色略微有些尴尬,可是她还是露出了盈盈的笑意,只不过这笑容,伯睿只觉得渗人······
伯睿连忙去换水,准备温书少爷的早膳,不敢留在门口。
而温书在房内,也起身给曹为整理衣裳,温书望了一眼外面的人影,心中颇为愧疚,便道:“你莫要对她太过冷淡,总要装装样子,你昨夜来我这里,我心中始终不安。”
此刻的温书,就像是做错了的孩子,颇有些局促。
他是不愿意曹为跟益梦亲近,可当曹为真的不顾一切来到他这里之时,温书却又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曹为一把握住了温书的手,一字一顿的承诺道:“即便我们不能隐居,不能给你名分,可是你依然是我曹为的人,我不会辜负你,绝不会!”
温书心中动容,他帮曹为系好了腰带,随后便道:“时候不早了,快去前厅吧,老爷夫人,想必都在等着。”
曹为微微点头,紧握住温书的手掌,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他再一次叮嘱道:“温书,我不想让你再哭,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在。”
“我都在”这三个字,像是有一股力量一般,狠狠的击中温书的心。
温书微微点头,冲着曹为暖暖的笑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不会再想不开了,永寰放心。”
经历了这一次,温书和曹为的感情,似乎更加坚固了。
而门开的那一刻,益梦也冲着里面的温书温和的笑了笑,这笑容看起来,不掺杂任何的怨怼,让温书一时失神。
益梦上前,轻挽住曹为的手臂,曹为正要甩开她,益梦却道:“难道你要让父亲觉得,我们两个刚成婚,便如仇人一般?”
曹为一怔,身体僵直的任由益梦牵着。
彼时,司马宣刚刚起身,方推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益梦笑颜如花,凑在曹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曹为一脸的不自在,却也推开这个女人。
司马宣心中,难受至极。
猛地关上了房门,不再去看。
那一日,听闻曹朔对曹为的表现极为满意,还送了他一份大礼,让他管理许城校场东部的所有军队。
这此前,一半的军队都在许虎将军和曹威手里。
能给曹为留一份,不可谓不丰厚了。
至于益梦,曹夫人也没委屈她,连当年曹夫人自己的陪嫁都拿了出来。
曹府上下一片祥和,仿佛大公子与少夫人,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正午时分,曹为在校场练兵,温书一个人窝在房中看书。
伯睿发觉,前几日,温书少爷虽然也在安安静静看书,可是,却不像今日这般······
今日,温书少爷看书的时候,嘴角都是露着笑意的,而且,食欲也极好,点心都吃掉了一大盘。
一个上午的时间,那一本厚厚的兵书,已经看完过半。
伯睿只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温书少爷开心就好。
而彼时,司马宣也是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对着温书径直开口问道:“昨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温书生生顿住,放下了手中的点心,抬眸看向了脸色不善的司马宣,一时间,还没弄清楚司马宣的来意。
是来质问?还是旁的什么?
见温书不说话,司马宣便又道:“我昨夜,听到了益梦和三公子的声音,可待我起身,已经不见了人影。本来过来问问你,一大早的便看到了大公子和夫人琴瑟和鸣的一幕。”
司马宣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
然而,他却转过头对着温书道:“如今,我们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了。”
司马宣被益梦打伤过,现在那脸上,还有些许的疤痕。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药,让那疤痕淡化不少,可是温书还是看的真切。
温书放下了手中的点心,亲自给司马宣倒了一杯茶,给他递了过去,“喝点茶,降降火气。”
司马宣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那架势,颇有杯中茶是酒的错觉。
温书微微一顿,倒是没有说话。
而司马宣却是道:“你这人,倒是能装的云淡风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眼下心里难受着呢。”
温书一怔,心里想的却是,“那是你以为,我开心着呢。”
司马宣见温书顿在那里不出声,以为他是伤心傻了,故而,司马宣反倒是笑着道:“我这心里也难受,我想要与你做个交易。”
温书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随后道:“若是想要我与你一同对付少夫人,那你可以走了。”
司马宣拍案而起,“你装什么清高?就你手里头干净?我就不信,你看见益梦和曹为在一起,你心里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