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这话说的关切,倒不像是装假,益梦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她缓缓放下了茶杯,心中慌乱莫名!
温书向来聪慧,他自然猜得到她这一胎有问题,如今,温书说这些关切的话,谁知是不是给益梦设什么陷阱?
益梦摆弄着手中的手帕,让众人先退下,随后盯着温书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我是个弱女子,比不得温书少爷头脑精明,温书少爷今日,若是替大公子来教训我的,那便大可不必。”
益梦周身气息冷冽,她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大有母鸡护崽的架势。
温书冲着她和煦一笑,“少夫人,你想多了,温书不是那等无情之人,况且稚子无辜,如今永寰还在校场未归,纵然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怒,却也不会动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大可以放心。”
益梦听到这话,神经并未放松,她紧捏着手帕不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书。
温书不经意的扫过院落,这益梦的院子里,仿佛安排了不少的护卫,除了益将军府上派来的,似乎还有三公子的人……
温书来的时候,便仔细的想过,这益梦这一年以来,一直安分守己,珠胎暗结这事,定然不是随意从府外找个男人,肯定是曹府内的。
而最大的那个可能,便是······
温书没敢继续往下想,却也只是长叹了一声,“待永寰回来,再做定论吧。你好好养胎,我与永寰都不会动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必如此紧张。”
温书正要起身告辞,益梦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她紧抓住温书的衣角,一边呜咽一边央求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今日,我身子不适,寻孙先生过来看,谁知道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温书,这孩子也是曹家的种,是永思的,你与他交好,求求你,帮帮我们。”
益梦哭的泣不成声,她知道曹为那个脾气,若是大闹起来,不守妇道这件事,可不单单是益梦颜面扫地,恐怕益将军都要跟着受累。
她本来没有动过去求温书的念头,谁知道今日,温书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温书微微蹙眉,正要扶起益梦,益梦却咬牙道:“你不扶我,我不起来。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永思细问。我没有故意要做对不起曹为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
益梦哭的更厉害了,她一边拿着手帕拭泪,一边抽泣道:“我也是一个女人,旁人不晓得,你是最清楚的。曹为只喜欢你,我知道自己无论多么努力都于事无补,那一日,三公子喝醉了······”
益梦没有再往下说,温书却是抓紧了衣衫,冲着她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温书没有给益梦承诺,益梦这心里便不安,她死死的拽住了温书的衣角,“你是他心尖上的人,只有你去求曹为,求他压下这件事,他或许不会说的。你放心,我以后都会安安分分的,无论大公子吩咐什么,我都能答应,只要他能容得下我这个孩子。”
温书眉心拧紧,末了,才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好好休息,永寰那边,我们再做商议。”
说完,温书甩开了益梦的手,离开了益梦的院子。
而温书走后,益梦拍了拍裙角的污渍,冲着听露道:“去准备点酸梅过来,哭了这么一会儿,我就觉得浑身乏累。”
方才还满面悲戚的女人,这么一会儿,面上已无半分悲伤之意,她嘴角微动,似乎还有些得意。
曹墨早就说过,这温书是个重感情的人,且一向心地善良。
益梦今日,放下身段,跪下恳求,他是一定会动容的。何况,这肚子里的,还是曹墨的种!
果然,温书这厢离开了益梦的院子,便直奔曹墨而去。
彼时,曹墨正在屋内喝闷酒,见温书过来,他也是一脸的心虚,尴尬道:“你来了啊。”
温书轻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永思倒是好有能耐,你是什么时候跟益梦珠胎暗结,竟然瞒的滴水不漏。当真是叫人佩服。”
曹墨心口一窒,放下了酒杯,冲着温书尴尬出声道:“你都知道了?”
温书瞧着曹墨那副颓然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冷淡开口道:“恩,都知道了。”
温书还未和曹墨说完话,那边曹为便急匆匆的赶回了曹府,在校场的时候,他便接到了消息,手下的军士们,还找他讨要礼物。
曹为不解,正要询问,那许虎将军便神经大条的大笑道:“大公子,你要当爹啦,你夫人有孕,我都接到了消息。你可赶快回去看看吧。”
这个消息,有如惊雷一般炸开,曹为甚至听不清旁人的恭贺之声,那许虎将军还说要给小孩子准备礼物,曹为还未等回府,校场中连左军先锋都跑来大帐恭贺曹为。
那笑声,周遭的嘈杂之声,在曹为听来格外的讽刺。
一路上,曹为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益梦,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