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司马照最先出列,拱手对着曹朔行礼,随后朗声道:“启禀魏王,臣不要赏赐,只为博魏王一笑罢了。”
曹朔疑惑,忙问道:“旁人都喜欢礼物,你为何不要?”
司马照抬眸,神色真诚,语气虽然稚嫩,却颇有几分豪气,“父亲曾经教导过我,说在朝为臣,皆以主上意志为自己的意志。我虽然还小,可梦想着有一日,能像父亲一般,为国效力。如今,魏王陛下笑了,那便是对我的赏赐。”
曹朔闻言,大笑出声,随后指着司马宣道:“无为啊,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司马宣起身恭谨开口道:“多谢魏王陛下夸赞。”
连魏王后看到这孩子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笑意,忙冲着魏王道:“王上,看见这孩子,总让臣妾想起烈儿来。那孩子也是孝顺机敏,只不过年节下着了风寒,今日夜宴不能来,着实可惜。”
魏王闻言,忙道:“今日殿内诸位小公子的赏赐,皆不能忘了烈儿的,你可要记着。”
魏王后忙俯身道:“是。”
这倒是一场小插曲,不过司马宣的次子却是出尽了风头,司马宣纵然对众人的夸奖谈笑应对,可是温书看的出来,他似乎并不大高兴。
温书中途解手的路上,还听到司马宣将次子叫了出去,好生训斥,“为父平日里,虽然教你为臣之道,但也教过你,凡事皆不能张扬。如今朝中,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司马家呢,为父不想节外生枝。你若是还这样不听话,为父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那司马照沉吟良久,这才道:“好,孩儿知道了。”
司马宣倒是也不忍再训斥这个孩子,反而是给他拽了拽衣领,冲着他道:“好了,回去吧,你不是最喜欢吃宴席上的葱香薄饼了吗,我已经同世子陛下提了,多跟膳房要了两盒,你回去可以吃个够。”
那孩子面色无波,仿佛并未因此而高兴,反而是若有所思。
大约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佯装欢喜的冲着司马宣道:“多谢父亲。”
温书在暗处,倒是看个清楚。
温书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离开,那孩子却突然冲着温书的方向,阴邪一笑……
温书总觉得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正在看着他,然而一转头,并未看到什么。
回到宴席之上的时候,曹为冲着温书道:“我见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温书笑着摇头,道:“不必,一会儿宴席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就是。”
曹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今日,曹墨没来。益将军近日,似乎病的很严重。父亲命人回许城看望了他,眼下,父亲身子也不如从前了。今日,母亲还说,派人将益梦接了出来,送回益将军府住上几日。益梦这些年,也还算是听话。一直守在曹府,不曾出来。我偶尔看着烈儿,总觉得对不住他的母亲。”
温书微微蹙眉,冲着曹为道:“曹墨知道吗?”
曹为点头道:“知道,曹墨也想回许城看看,母亲不允,他也只好在府邸中买醉。偶尔我就在想,等以后时机过去了,我便放了益梦吧,成全她和曹墨,温书,你以为呢?”
温书微微一笑,这件事,他早就同曹为提过,眼下,也只得点头道:“自然是好,想必益梦这么多年,也早就后悔了。念在她是烈儿的母亲,永思这么多年,也按照当初的约定,不与烈儿亲近,也算是够了。”
这话倒是不假,连此番曹烈受了风寒,曹墨都佯装无事,从未过府探望。
当初,曹墨便答应了曹为和曹夫人,绝对不会泄露此事,待曹烈,也只当是侄儿一般,绝不做他想。
这么多年,曹墨还算是听话,也没有与曹为争夺世子之位。即便朝中有些人,十分欣赏曹墨,诸如杨肋之流,总是在曹墨跟前提起此事,但是好在,曹墨早已没有了这样的野心。
成全益梦和曹墨,是曹为这几年的心病。
这么多年过去了,益梦一直被软禁在曹府,每每想及此,每每想到益将军当年在战场上不顾一切救曹为的时候,曹为心中,都颇为愧疚。
曹为这一阵子,虽然忙碌,人却格外柔和。
温书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能陪伴曹为多久,也不知道曹朔日后离世,温书能不能陪在曹为身边,安慰他……
眼下,能过一日安稳日子,就权当是上天的恩赐了。
夜宴结束之后,司马宣一家是最后一拨走的。
张夫人特意来跟前同温书告别,随后还笑着道:“我们家照儿,最是喜欢温香侯,特意给温香侯准备了礼物,不好意思自己拿过来呢。”
司马照?不知道为何,那孩子总给温书一种奇怪的感觉。
而张夫人递过来的,刚好是一块黑蓝相间的玉佩,那黑色,与曹墨手上的那块黑色手镯尤为相像。
不同之处在于,曹墨的那一块,似乎不是玉,虽然光滑,质地却不明。
而张夫人递给温书的这一块,倒是格外的光滑,温书愣了愣,半响都没有去接。
张夫人见状,柔和的笑道:“莫不是温香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