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眼神微眯,冲着司马宣淡笑开口。
而司马宣听到这话,脸色难看至极,他转正了身子,恶狠狠的瞪着温书。
而温书此刻,却是冲着护送曹墨的护卫小声道:“走吧,莫要耽搁太久。”
温书拉上了车帘,路过司马宣马车的时候,温书甚至都没去看。即便是坐在马车上,对面唯有曹墨的时候,温书也没有露出怒容,他还是十分平和的拍了拍曹墨的肩膀,状似要安慰曹墨。
倒是司马宣,一直目送温书离开,直到温书的马车渐行渐远,他那阴沉的面色都没有丝毫缓和。
司马照这个时候却是拽了拽司马宣的衣袖,用稚嫩的童音开口道:“父亲,他不过是想趁着垂死之际,逞口舌之快罢了。父亲乃大丈夫,该以日月入怀,莫要与他计较。”
方才,司马照也一直在司马宣的马车之上。温书与司马宣说话的时候,他始终都没出来看看。
司马宣听见司马照的声音,倒是微微缓和了面色,随即,摸了摸司马照的头,柔声道:“我儿说得对,走吧,咱们回去。朝堂之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们实在无需同一个死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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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曹墨的马车正在前往晋州的路上。
晋州是曹墨的封地,邑八百户,与曹威的封地相比,曹墨这点,实在是寒酸。
本来曹为顾念温书的面子,也想要多赏赐曹墨一些。可朝武皆是反对,人人皆以为,曹墨有悖逆之心,又无人子人弟之德。其军功,又不及曹威显赫。就连魏王太后,都深以为这些赏赐,已然是足够了。
他们皆如此,曹为也只好先送曹墨去晋州。若他能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不再疯魔,曹为便也放心了。
而曹墨本身,也不愿计较这些身外之物。
倒是温书能来陪着他,他心下十分感激。
一路之上,曹墨只道:“我恨只恨,当年我发觉那司马宣品行不端的时候,应该命人早早的杀了他!”
温书靠在角落里,冲着曹墨笑了笑,随后道:“从前他身边没有虚空道长在身侧,你要如何我都不会拦你。不仅如此,我也宁愿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你筹谋,尽力帮你杀了他,为益梦报仇。可如今不行,永思,我不能让你以卵击石,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走,人生在世,能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合该好好珍惜。”
说完这话,温书轻咳了一声,他眉心微蹙,只觉得浑身疼痛乏累。
曹墨见状,忙上前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虚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温书笑着摇头:“也没什么,你无需担心。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个箱子,你要好好保管。待我死后,永寰一定会来找你。他这个人,平时还能保持理性,若是我走了,他怕是要发疯,你将那些东西交给他,还可以保你一命。”
温书生怕他们兄弟将来出事,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信笺,他就只让曹墨替他保管。
而此时此刻,曹墨也终于明白了温书的良苦用心。
末了,曹墨终于感慨道:“温书,有些时候,我是当真佩服你。你算人命数,无一不是精准。我曾经还羡慕过你,有这等能力。可是如今,我却突然发觉,这样也挺痛苦的。你明明知道旁人的命数,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温书无所谓的笑笑,他微一抬眸,只觉得此刻,就连曹墨的身影都有些朦胧。
他伸出手,去抓曹墨的手,意识渐渐混沌……
曹墨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事情,然而他后来到底说了什么,温书仿佛,真的都听不见了……
“永寰,我好像看见永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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