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姬倒是不慌乱,为人冷静自持,十分得曹为的意。
“你可知,孤王为何要留下你?”
柏姬有自知之明,她早就听闻曹为不爱女人。纵然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风朗俊逸,让人迷醉。可是自己,就算是容貌再娇俏,也不会入了他的眼。
故而,柏姬垂首,恭谨开口道:“妾身不懂揣测主上心思,不过,主上单独留下妾身,妾身以为,应该是有事要吩咐妾身去做吧?”
曹为微微点头,冲着她满意的开口道:“不错,你很聪明。孤王思来想去,甚觉那司马照有可能是邪祟附身,故而,特意命你暗中除掉他,你可做得到?”
柏姬大骇,饶是表面再冷静的一个女人,此时此刻,也颇有些震惊,“主上,是想让我除掉司马宣的小儿子?那还是个孩子!”
曹为轻呵了一声,摇头道:“他可不是一个孩子,他是大魔头虚空道长。他口中所言,修道近百年,可不是疯魔之语,那是真话!虚空道长惯来喜欢入幼子之身,此子不除,将来必是祸患。你若能完成这个任务,孤王不会亏待于你。你若是不喜欢留在司马府,孤王可以放你离开,赏你封地,还你自由。自然,你若是做不到,孤王还可以派别人前去。”
“封地?”柏姬一惊,脸色由惊转喜。
要知道,除了王侯将相,曹氏亲贵,还从没有普通人有此殊荣。更何况,柏姬还是女子!
曹为微微一笑,见她心动,便问道:“孤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到底能不能做,你自己决定。”
柏姬连忙跪伏在地,一字一顿的开口许诺道:“魏王放心,妾身,必不负所托。”
曹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记住,要悄悄的,莫要被人发觉。纵然是被人发觉了,你也不能说是孤王吩咐的,否则,你知道后果。”
柏姬一惊,她和另外两位姐妹的亲人,皆在魏王的掌控之中。
思及此,她连忙道:“是,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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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柏姬走后,曹为这才轻柔的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转身去了后殿。
彼时,温书的尸身正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容温和,一如他活着的时候一般。
只是,温书再也不能同他说话,再也不能靠在他的怀里浅眠。
每每想及此,曹为这心里,皆像是揪紧了一般,钻心的疼。
他上前摸了摸温书的面容,冰冷至极,一如温书幼年那副身子一般。曹为苦笑一声,将头靠在冰棺边上,突然道:“你当时说你答应了虚空,不能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是我太笨,没能猜出来。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司马照为人聪慧,如当年的周不疑一般,幼年成名。虚空惯来喜欢这样的身子,他又是司马家的人。”
“我不知道那些传言是不是真?也不知你的魂灵是不是真的还留存于世。只是,你既然能去折腾司马宣,为何不来看看我呢?温书,你是否还在怪我?怪我不够细心,整日忙于朝务,没有发现你身子不舒服?亦或者,你埋怨我重用司马宣?温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什么帝位于我而言皆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你回来。”
“前几日,孙先生给我诊脉,说我体内有顽疾,恐怕亦是命不久矣。如此也好,我便能去下面陪着你了……”
曹为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连刘灿进来了,亦未瞧见。
刘灿长叹了一声,倒是惊扰了曹为。曹为正要发作,回头见是刘灿,倒是收敛了怒气,冲着他淡淡道:“陛下此番前来,可有何事?”
刘灿从怀中拿出了三道诏书,冲着曹为道:“朕身上,早就没有了龙气,汉室,亦是气数已尽,唯有朕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还在这世间苟延残喘。之前你说时机未到,可眼下,这眼看快要到十月了,你该做的事情,总得要做一做。朕已经为自己选好了封地,就等着你下令呢。”
曹为的眸色之中,已无对皇位的渴求。
而刘灿却是微微拧眉,不顾曹为的冷淡,继续道:“朕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朕先下第一道诏书,你要一辞。朕再下第二道,你要二辞。最后,朕下第三道,你再三辞!如此,方向天下人诏示,是朕非要禅让于你,并非你篡汉为帝。这几日,你沉溺于悲伤之中,朕已命人修建禅台,选一良辰吉日,禅位于你。”
曹为轻哼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看向了刘灿:“臣要多谢陛下的好意,千古以来,禅让帝位禅让的如此诚心的,大约也就只有陛下你了。”
刘灿轻咳了一声,微微一笑,连忙道:“不敢不敢,就算是朕如此诚心。天下人该骂你还是会骂你,不过没事,朕只要脱去这一身龙袍,便会一身轻松。”
曹为的面上,丝毫没有喜悦之色,他靠在温书的冰棺上,淡淡道:“在宫中与我共享荣华有什么不好?就连书儿也可以陪在我的身侧。温书没走之前,臣还有登帝的念想。如今,温书不在,我早已没了那等心思。”
刘灿笑吟吟的反问:“谁告诉你,温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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