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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2 / 2)

“我并不在乎门第之别。”别说现在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就算真的在以前,秋静淞也不是那种会按照世俗规矩约束自己,封闭真实心意的人。

这段时间里,她有仔细想过了。不管是她如今的处境,还有日后将面临的事情,都不能成为阻止她交朋友的原因。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没有谁规定,身上有仇心里有恨,就交不得朋友了。

“我觉得,与你说话十分愉快。”

林说是少见几个能接住她话的同龄人,而且,就算他出身平民,在如今是“皇子”的秋静淞面前,他也不阿谀奉承,自卑自艾,光是那种进退有度的做派,就值得人高看一眼。

这种欣赏,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减反浓。

反倒是林说,秋静淞不是很清楚他的想法。

她便又问了一遍:“我想真心待你,这番邀请,你可敢接?”

交朋友,是双方的事。

林说面上不不动声色,心里对这位皇子殿下也有一番考量。此人虽然心思颇重,可稍微想想也能明白,别说是在宫廷,就算是在普通富人的后院,也少有能天真无邪长大的孩子。况且,在林说知道他这层身份之前,程十四就已经礼遇他和母亲,并且对他射出去的那一箭完全信任。他们曾经有过生死一瞬,心理上因为第一印象就做了偏斜,到后来再看他做的那些事……

这不是一个乖戾狠心之人。相反,在他的骨子里,有些天生的【善】。

不谈身份,程十四子确实是一个相交的好朋友。

如果对方也是真心……

“有何不敢?”

林说看到秋静淞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他坦坦荡荡回望着对方道:“家母中秋时采的桂花还剩些,我拿出来蒸一笼桂花糕,到时候拿过去给你添食。”

“那便再好不过。”秋静淞收起笑脸正色道:“过两日我派人去你家送帖子。”

这便是要过明路的意思。

林说没觉得不妥,心思豁然开朗后,也没觉有什么压力,十分自然地答应了,“好。”

说来好笑,他们之间的相见与确定心意,中间竟隔了半年。

展正心拿到秋静淞亲手写的拜帖时或许有些疑虑,看清楚了事情所有经过的阿季却是真的清楚。

当时在田埂上两人的反应要是有任何不对,这场结交都不可能成。

秋静淞与林说的心思都异于常人,却正好契合。

能得此知己,阿季很为秋静淞高兴。

至少这能稍微帮她抚平因为太久没有程茂林的消息,所以变得日益焦躁的心。

秋静淞正在试图做些别的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宴请林说的地点定在之前她在山上住的草房里。

接着她又根据自己所学夜观星象,选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好巧不巧,那天,正好是已经完全在清河生了根的彬州司马辛戚上山围猎的日子。

当日不仅易希跟过去作陪,辛戚的儿子辛同舒也一同去了。

辛同舒,年十二,面白唇红,骨强筋健,喜武好乐,擅□□法,骑射,是一个性子再也爽朗不过的好儿郎。

当时在上山之际,他一马当先,掷地有声的对着身后的父辈们放出豪言:“今日,小子定要夺得今次秋猎魁首,叫各位叔伯刮目相看。”

哪知,不等人夸奖,跑得太快脱离大部队的他半个时辰后就迷了路。

迷了路如何?辛同舒起先气恼,后来又觉得没有必要,他悠哉悠哉地往马背上一躺,嘴里叼着根草打算走哪儿算哪儿。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在赵国清河的地界内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他口干舌燥之际,突然看到一户人家。

山中哪来的人烟?辛同舒也不多想,坐好后打马就往哪儿去了。

被低矮的篱笆围起来的草屋院子里,秋静淞正哄着喝了半醉的林说在行酒令。

“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单还是双?”

“双。”

“一二三四五,单,你输了。”

输了如何?不过是好酒一碗。

林说端着碗,正准备仰头,忽瞧见门口有人。

辛同舒闻着这飘香满园的酒,已然馋了。

他过来时只看到院中有两个丰神俊逸,身着长衫,文人模样的少年,心里便没了防备。待得那两位少年一齐望过来,他便拱手笑着讨巧,“两位哥哥,小弟路过,闻得酒香,实在是渴了,不知可否方便向两位哥哥讨杯酒吃?”

秋静淞虽半眯着眼,但其实滴酒未沾的她现在可是清醒得很。把抓在手里的豆子丢到空中拿嘴接着嚼了,与林说互看一眼,一齐笑了。

当时林说上门可不也是来讨水喝的?

“合着我这里竟成了方便行脚过客的茶棚不成?”

“你造福路人,会有好报的。”

林说说完笑着拿来一个新碗,满满当当地接了后朝门外跃跃欲试的辛同舒道:“小兄弟如果方便,一同留下吃酒便是。”

秋静淞伸手一拦,“诶,酒可是我的,我可没答应。”

林说可不管她,“你也吃了我的桂花糕,咱们可不管谁做谁的主。”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辛同舒适时地一拍手,“好巧,我也带了肉干来呢。”

秋静淞看着林说把人请进来,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边,看着他们闷声笑了起来。

罢了,谁叫今天高兴呢?

辛同舒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一张嘴甜极了。他正是活泼的时候,虽说多了他,这场小宴却并没有被打搅,反而增添了更多声色。

本来秋静淞和林说只是拿豆子猜枚,辛同舒来了后,因为背了箭,后来三人索性又玩起了投壶,此般一来,并不擅长射箭的秋静淞顿时落了下风,最终在第三轮时将箭投空,输了一场。

虽不知缘由,但一开始就没问的林说直接给秋静淞端来清水。

辛同舒虽有些奇怪,但并未冒失,稍微一想便明白:大约是身上有孝。

看破不说破,辛同舒吵吵嚷嚷地拉着剩下来的林说,定要跟其一较高下。

可惜这小子准头不错,酒量却不好,还没喝上几坛,人就趴下了。

山里的清风阵阵,吹得林说清醒了些。

他也知道自己做客不能醉,后来索性不喝,开始跟秋静淞下棋。

直到夜明星稀。

辛同舒一来,认出他衣衫上家纹的秋静淞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到后来散伙时见人还没醒,不方便出面的她只好拜托林说。

林说也不贪功,将辛同舒送回家后,他就跟着来接他的管家回去了。

这天,清河城中的百姓正因为皇子殿下和平民出身的林家少爷做了朋友而咋舌称奇。

辛同舒醒来时,却仿若黄粱一梦。

他迷迷瞪瞪,坐在床上半天才缓过神。

然后,他看着担忧地坐在床边就差哭出来的两位母亲说:“妈,我昨天好像看到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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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部分关于重孝期瞎编的。儒家守孝二十七个月,去查了查,重孝时间是多久说法不一,便跟着自己理解的定位十个月,十月怀胎嘛。其余的,应该也不能跟朋友聚会,不过剧情需要,所以也稍微改了改,改成十个月内不能做这些。

预防针:不是男主没有男主不要买股票!

本篇名字是黍离篇,说的就是以后秋静淞的朋友。

人物出现了很多,不过真正交心的兄弟就两个:林说和辛同舒。

以后可是要拜把子的!别多想,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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