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说此时若再拒绝,就有些不解风情,装腔作势了。
他内心感动不已,只好忍着泪意鼻子笑着点头:“好,我去。”
辛同舒简直喜不自胜,“那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爹说了?”
林说答应:“嗯。”
辛同舒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行礼,“大哥,我回去了,你没事可以再来找我们,带上三郎也可以的。”
林说也答应着,他想去送辛同舒,可那小子兴奋过头,拔腿就跑得见不到人影。
林说便只好放弃回去找林闯。
林闯此时并不在书房中。
“闯儿?”
林说找了两圈,在院子里发现了他。
林闯低头垂手,似乎在轻声啜泣。
林说刚想过去就被他大声喝住了,“你别过来!”
他这态度倒又像回到了林父还在人世之前。
林说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问:“闯儿,怎么了?”
林闯洗了几口气,把呜咽声咽下去后抬头,指着他就是一声骂:“你吃软饭,你不要脸!”
林说立马反应过来,“你偷听我们说话?”
“怎么,还不让人偷听吗?”林闯委屈地扁起嘴,开口呜啦啦的,不用心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林说过来拉他,还被他一躲,“王八蛋,你别碰我!我不能给你好处,倒是不配做你的兄弟。”
林说抓住他,二话没说就往他背上招呼了一下,“梁上君子,墙边小人,都是低劣之人。我看你是又欠收拾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林闯忍不住原地跳了两下,“林说,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你真的要走吗?”
林说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他就是在因为这事难过偏偏还要嘴硬,便心平气和地解释说:“我是去读书。”
“家里不行吗?”
“家里能读书,却做不了官。”
“我可以拿钱给你买官。”
“我想做大官。”
林闯呜了一声,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能抱着他哭,“林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林说只是沉默着摸着他的头。
林闯便哭得更大声了。
由秋静淞出面,再加上她还捎上了一封盖着金印的书信,基本上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林说将此事与林母说了,她不知个中原因,只觉得这事好事,前后上下地招呼人给他收拾行李。
书院规定不准家长送,但是可以带一个书童,林母便把家里那个最机灵又识得两个字的小子分给了林说。
提前相处了几日,那个被改名叫阿昼的书童还算得林说心意。
崇明书院的开学日定在八月二十三,过了中秋节林说和辛同舒就要走了。
林母抱着幼儿看着他骑马出了柳庄。
林说却还要去清河城中找辛同舒会合。
实际上,有林说为伴,辛同舒的家人确实能放心一点。他的两位母亲见不得分别,所以就躲在房中没有出面,辛戚看着门口两个半大少年,也是有些感慨。
“你们这一路上务必小心,有什么困难互相照料着。”辛戚说了两句,又觉得自己不过大气,便直接抬手挥了两下,“走吧走吧。”
辛同舒和林说下马,两人跪在地上朝辛戚拜了三拜。
在城外十里亭中,秋静淞摆了一个简陋的酒席。
林说和辛同舒远远地看到,就朝这里来了。
三人互相敬着喝了一杯。
辛同舒有些遗憾:“二哥,若是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这显然不现实。
秋静淞作为十二皇子,清河就是她的封地,她不能走。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们的。”再久,也不过三年而已。
辛同舒点头,说:“二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的誓言。”
林说也拍了拍她的肩,“好好照顾自己。”
秋静淞抬头,笑:“你们也不要在书院被人欺负了去。”
“他们敢?”
林说和辛同舒上马,两个少年皆是一脸地意气风发。
秋静淞看着他们选去的身影,还有些感慨。
她在原地站了没多久,听到后头隐隐有哭喊声。
“大哥,大哥——”
原来是林闯骑着马追过来了。他过来时看到秋静淞,又看到路上有些凌乱的马蹄印,脸上茫然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大哥走了?”
“走了。”
林闯扁了扁嘴,拿袖子一擦眼睛又不哭了。
“王八蛋就是王八蛋。”
他骂了一声,费着劲儿上马,原地折腾了两下转身回去。
秋静淞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小哭包就是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