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还亮着，许昭阳那条短信刺眼地悬在对话框顶端。
江淮用拇指摩挲着发件人姓名，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千里之外那个固执的背影。
窗外传来路上呼啸而过汽车的轰鸣，震得茶几上的钥匙扣微微颤动
那是许昭阳送他的生日礼物，小猫后面还刻着「淮」字的篆体。
\"你总是这样……\"江淮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三年前在缅甸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记忆突然闪回到那个雨夜。江淮得知真相的那晚，许昭阳其实也在，只是他并不清楚。
江淮至今记得自己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他多希望当时能脱口而出真相，可最终只是沉默地没有说话。
滴答
咖啡杯不知何时倾倒了，黑色液体在胡桃木茶几上漫延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老师倒在地板上画的血符。
江淮突然抓起钥匙扣，丢进那滩咖啡里，惊飞了窗台上停驻的麻雀。
\"这次不行。\"
他对着晨曦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解锁的加密文件夹
「蝰蛇行动」的绝密档案正在加载，\"昭阳，你休想再一个人扛。\"
指纹解锁文件的瞬间，江淮瞥见镜中的自己：眼下青黑，胡茬凌乱，唯有眼神亮得骇人。
当他取出那支尘封已久的格洛克17时，枪身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老师最后的话：
「阿淮，有些债……得用命来讨。」
窗外，朝阳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
江淮将许昭阳送的钥匙扣别在后腰，突然发现咖啡渍干涸后的痕迹，竟像极了一条昂首的蛇。
2025年4月7日 07:15
距离许昭阳赴约还有12小时45分钟.
2025年4月7日 10:47 帝豪酒店4808套房
敲门声响起时，许昭阳正站在落地窗前系领带。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右手下意识按在后腰的陶瓷匕首上——这个时间点不该有客房服务。
\"谁？\"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砂纸摩擦过金属。
\"送餐的！\"门外传来年轻男声，带着职业化的轻快。
许昭阳无声地移动到门侧，猫眼里看到穿白色制服的服务生站在餐车旁，胸牌反射着走廊顶灯的光。
他缓缓拧开门锁，肌肉绷紧到随时能暴起的程度。
餐车轱辘碾过玄关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服务生动作娴熟地摆盘：冒着热气的虹吸壶咖啡、
铺着鱼子酱的龙虾沙拉、松露炒蛋旁还配着用番茄酱画出的蛇形图案——许昭阳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本店为贵宾特供的早餐。\"服务生弯腰时，
后颈露出半截纹身，像极了周天豪手下\"蝰蛇组\"的标记，\"有任何需要请按服务铃。\"
许昭阳抽出三张泰铢递过去，纸币边缘故意擦过对方虎口——没有常年持枪的老茧。
就在服务生接过小费的瞬间，他注意到这人左手小指戴着枚蛇骨戒指，戒面刻着\"4809\"的数字。
房门关上后，许昭阳立刻用叉子拨开龙虾沙拉。
生菜叶下藏着张对折的锡纸，展开后是用柠檬汁写的隐形字迹：【小心咖啡】。
他端起咖啡杯轻嗅，哥伦比亚豆的醇香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有人下了足以致死的氰化物。
窗外突然传来海鸥鸣叫。
许昭阳转头时，正看见对面4809房的窗帘微微晃动，镜片反光一闪而逝。
他若无其事地拿起番茄酱画叉的餐巾，在蛇形图案上重重碾过，鲜红的酱汁像血一样漫开。
当许昭阳假装失手打翻咖啡时，褐色液体浸透了那张锡纸。
而在4809房，望远镜后的男人啧了一声，掏出对讲机：\"b计划，他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