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惨叫,沈诗语双脚离地然后狠狠砸在了地上。
“小姐!”檀云尖叫一声,快步上前搀扶。
沈诗语是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皮娇肉贵,哪里能受得住沈淮旭如此一击。
哪怕沈淮旭并无意伤她,也只是使用内力把她震飞出去。
但落地时的痛感依旧让沈诗语白脸。
尴尬,恐惧,无措,自嘲等神色轮番在她脸上交错,那叫一个精彩。
“找死?”沈淮旭立于她面前,满眼冰冷,不明白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近自己的身。
“大哥?”沈诗语抬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今日除夕,席上我喝了些果酒,这才失了分寸,还望大哥莫要怪罪。”
沈诗语生的清秀可人,温文尔雅,哭泣之时犹如梨花一枝春带雨尽显楚楚可怜。
可惜,如此神色却并未换的面前人半点怜惜。
“喝多了就回院子休息,在此乱逛什么。”
沈淮旭好看眉眼透着不悦光色,往后瞧了一眼,黑眸深邃。
小戏精这是利用完他就随手丢了?
如此之慢,难不成等他前去绑她?
沈诗语搀扶着檀云的手自地上站起,未顾得擦泪,从怀中掏出一荷包来。
荷包精美,用的是苏绣技法,针脚细腻。
绣喜鹊双鸟落柳树枝丫,上等的蓝白料子,底部还坠着一块月牙白玉佩带穗子,一瞧便是用心之物。
“此荷包乃是我亲手绣至四月而成,听闻大哥喜爱龙牙佩,此玉佩是我托人多方寻来的物件,今儿除夕,我想借此物祝愿大哥来年顺遂平安。”
沈淮旭垂首看了那荷包一眼,半点没有要接手的意思。
“我不缺荷包。”
他的声音如这寒夜的冷风,透骨的凉。
沈诗语举着荷包的手开始发僵发硬,身子从头凉到了底,让她止不住的哆嗦。
一瞬间,沈诗语的眼泪汹涌而下,泪珠掉在地上凝结成寒冰。
“我不明白。”沈诗语抬眸:“大哥明明对五妹极为上心照拂,可我与大哥一个屋檐之下生活十余载,大哥与我之间所说之话却屈指可数,是我不如五妹妹讨人欢心?还是大哥嫌弃我是姨娘生的厌恶于我?”
沈淮旭本就不是好脾性之人,独有的几分耐性也都给了柳锦棠。
哪里还有耐性应付别人。
只见他剑眉挑起,黑眸如同寒潭,薄唇紧闭,锐利而冷漠。
“你在质问我?”
很多年后,当有人问沈诗语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是什么时。
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这个寒夜,男人居高临下俯睨着她,用一种没有感情,近乎于残忍又绝情的语气斩断了她心头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妄念。
一句:你在质问我。
带着一股肃杀腥气。
沈诗语直接被吓得跌坐在地,心头再无半点不该有的想法。
“妹,妹妹不敢。”
沈淮旭最后一点耐性也无,转身往回走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沈诗语半晌都不曾回神。
直到她的身子因为冻透传来刺痛颤栗感,她空洞眼神才慢慢聚焦。
低头看向手中荷包时,沈诗语本已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