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羲一脸无语的盯着眼前的数十个丹炉，气的肚子绞痛。
前半天，祝凌本好好炼丹，没想到郭清岄看着他心不在焉，突然让他前去送送镜黎，舟天琪她们。
他内心好奇，识海发问郭清岄，他在宗门也安稳多年了，自己都千藏百藏，为何可纵徒弟？
谁料郭清岄回他：这小子前半生太苦，隐忍了太多他这个年岁不该隐忍之事。
他们都这等修为了，要是收个修仙界徒弟，连安全都护不住，徒弟还要谨小慎微，他们还当什么师父！
何况以他对镜尘的了解，若祝凌真是那等子现在一点儿旧情都不念的人，镜尘才会怀疑祝凌是否忍性极强，偶尔情难自控，给镜尘一点借题发挥的机会，镜尘反而觉得祝凌更好拿捏。
想想也有道理，他就随手帮祝凌捏了一卦，发现此行大吉，也就允了。
只是又没多久，突然天地响起一道声响。
“清岄，镜黎此趟云海之程，你全程随行。”
声音是他三个多月未见之尊主，白羲当下有些激动，可自己收了个女子消息还没说。
就听到郭清岄抛出一个难题。
“师尊，弟子领命！只是我这些丹炉……”
“你那不是有个现成伙夫吗？”
伙，伙夫？
他如此天上地下人人敬畏的阳师跟低品伙夫有什么关系！
白羲脸色气恼。
郭清岄埋头，嗤嗤而笑：“弟子还有件事，我的徒弟刚刚闯了点小祸，不出意外，镜尘大概率等会儿要喊我前去……”
“也让他去！”尊主之话，不留反驳余地。
郭清岄不敢违抗，白羲也不敢！
所以当郭清岄那副老皮一丢，摇身一变，成了清秀小少年，喜不自胜溜出宗门后。
白羲此刻就像一只兢兢业业的牛马！
他魂体一分为三，一处长留千岛湖湖底，全程教慕雪澈功法。
一处留在赤岩洞，摇着扇子看丹炉，当伙夫！
还有一处，此刻化作了卿山海的模样，带着祝凌前去镜虚宫“领罪！”
这活可真不是个人就能干！
往日白羲横惯了，除了尊主，听过谁的训？此刻为了维护徒弟装了三千年的皮囊身份，他只能强忍着气，听镜尘那蚂蚱聒噪！
他好烦！好烦好烦！
数次之间，他都想将镜尘一只手捏死算了！
但他先前抗议时，尊主嘲讽他的话还恍若耳旁。
“怎么？你徒弟都知道爱护徒弟，天塌下来，他当师父的顶着，你不懂？”
他哪有不懂！
只是懂与能做到之间，真的相隔千山万水。
好在一切都如郭清岄猜的那般，镜尘见祝凌有了破绽，反而心安许多，只是斥责絮叨。
而且祝凌内心柔软，也习惯忍受，他能送几个师弟师妹一趟，内心喜悦，这些责骂对祝凌无关痛痒。
他们只需要听着。
两个人都不吭声，‘卿山海’今日还颇是烦躁，一个劲儿瞪祝凌的行径，让镜尘反而心思安稳很多。
往日卿山海虽然也服从，可总让他感觉过于精明，镜尘内心深处颇多芥蒂。
今日……眼看着也是愣傻愣傻，管不住徒弟，气的面无表情的俗人，镜尘挑唇。
白羲却挑不起来！感知到镜尘心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垮更胜！
敢情，他算的吉卦，是吉在自己身上？天雷滚滚，他这哪是收了个徒孙？他是自己当孙子！
让他袖袍一挥，把镜云台全灭了吧！
在毁灭这条路上，他从质疑墨庄，到理解墨庄，现在想超越墨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