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雾关了电脑,刻意换了身衣服开门,他还是带着那个陶瓷碗,测试性的放到尹淮誉跟前。
毕竟那是一碗尹淮誉瞧不起的水。
正像聆雾说的那样,水是生命之源,不喝不行,尹淮誉端起碗,喝了几口,嗓子的沙哑干涩感缓和了许多。
他做对了事情。
于是聆雾决定奖励他,开口跟他说话:“做得很好。”
尹淮誉猝不及防被夸奖了,有些怔愣无措,他把碗放下,明白上次开门的时候,聆雾为什么不跟他说话了,因为他没有喝聆雾给的水。
那是在惩罚他。
尹淮誉问他:“聆雾......你关了我多久?”
他看出来聆雾换了身衣服,所以说时间应该过了两天、三天?
聆雾没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思索了几秒,他眼睛重新看向尹淮誉:“嗯.......好像快48小时了。”
实际上,才12个小时。
他在骗尹淮誉。
但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人分辨不出来的,此刻聆雾就是尹淮誉的上帝啊,他说什么都是对的,给什么都是恩赐。
还不等尹淮誉说话,门又被冷漠无情的关上了,他不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他喝了聆雾的水,对方还是要关他。
为什么?!
“聆雾,聆雾!你开门,开门......你不是说我做得很好吗?我都喝了你的水了,你开门。”
“这里好黑,我的腿很疼,你放我出去。”
他知道聆雾听得见,敲门声也更用力。
渐渐的,尹淮誉开始渴望聆雾的到来,并在心底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因为聆雾的到来意味着有光、有水、有声音.......有他渴求的一切。
就像巴普洛夫的狗那样,在特定的刺激下,会不自觉做出特定的反应,养成了固定的行为模式跟思维习惯。
他看到门打开,就会下意识把聆雾递过来的水喝了。
聆雾有点满意了,他把止疼药喂给尹淮誉,又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两个相处的非常温馨,半点都不像是绑匪跟被害者的关系。
此刻,尹淮誉被关的时间,到达了24小时。
尹淮誉早就忘记了水、止疼药、光线、声音、甚至是聆雾的笑容,都充分满足了上述第2点中,感受到施害者给予的小恩小惠.......
他在正在被驯服,把希望寄托于加害者,渴望得到认可和保护。
但对于聆雾而言,更简单的是,都不太需要尹淮誉从这件事上产生情感上的认同,毕竟他本身就喜欢聆雾。
现在只是将这种情感加深而已。
尹淮誉认为他都做得这么好了,聆雾的态度也肉眼可见的变好,他长时间处于黑暗下,觉得光线有点刺眼,小心翼翼的问:“能放我出去吗?”
那真是很大的进步了。
能让尹淮誉这种眼高于顶的少爷,说出“能放我出去吗”这样的话,也不是“放我出去”这种搞不清自身定位的话。
聆雾有点欣慰。
可是还不够。
打一巴掌,就该给个甜枣。
同样的,现在给完了甜枣,聆雾把他推倒在地上,表情很严肃:“你想出去吗?”
尹淮誉点头,回答:“想,我想出去。”
他说完这句话后,气氛就凝滞了。
整间地下室仿佛都被低气压笼罩。
“回答错误。”聆雾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形把光线挡住半数,那双眼睛处于在阴翳下,没有留念的,即将抛弃宠物那样的冰冷:“你很不听话。”
他用了“很”着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