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缓缓道:“那贼呢?”
连玉随手一指西边的宫殿,“那边跑了!”
燕阳公主眯了眯眼,“我刚刚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连玉战战兢兢道:“您、您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芸司遥放眼望去,楚岫宫位于西面,不远处还有一堵高高的宫墙,墙内树影重重,阴森诡谲,比别处都要暗些。
是冷宫。
燕阳公主也愣住,“冷宫?”
连玉道:“没、没错!”
燕阳公主冷笑道:“好啊、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
身后随侍的太监上前道:“公主。”
燕阳公主道:“把冷宫里的奴才全都抓回来,本公主要一个一个审问!”
太监表情有些犹豫。
冷宫里住着前朝弃妃,疯疯癫癫,还会暴起伤人,平日里除了送饭的嬷嬷,其他人基本绕着走,谁也不想靠近。
燕阳公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她一脚将太监踹翻在地,眉眼娇蛮。
燕阳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自小养在膝下,脾气惯得无法无天。
太监们不敢忤逆,就算不合规矩,也硬着头皮叫来了侍卫抓人。
连玉爬到芸司遥身后,身体还在不停的发着抖。
芸司遥垂眼瞧他。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轻声道:“这玉如意,真不是你偷的?”
连玉心里突地一跳,结巴道:“当然不、不是我偷的!我跟了您这么多年,那玉如意是公主送给您的生辰礼,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拿那东西!”
芸司遥拿出帕子包住食指,唇角笑容秾丽潋滟。
“是么。”
连玉被她的笑晃了下神。
芸司遥食指轻柔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道:“连玉,你最好不要骗我。”
连玉感受到帕子底下手指的温热柔软,温雅的月麟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神荡漾。
芸司遥隔着帕子拍了拍他的脸,“听明白了?”
连玉被她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喉结滚动。
“明白!明白的!我还记得那小贼长什么样,一定是冷宫里那些贱骨头干的!您......”
连玉想起她恶劣的坏脾气,更加胆寒。
早知会东窗事发,被燕阳公主瞧了个正着,他决计不会偷那如意。
芸司遥对他日渐冷淡,连玉过惯了富足生活,哪里能忍得了将来有一天被踹出芸家,便动了歪心思。
连玉嘴唇颤抖,“我、我怎么会骗大人您......”
不到半个时辰,侍卫就抓了几十号人过来。
冷宫里的奴才比别的宫伺候的奴才都要低贱些,穿着粗布麻衣,面黄肌瘦,跪在地上跟一只只灰毛老鼠似的。
燕阳公主让人抓着他们,一个个给连玉认人。
芸司遥静静的站着,视线扫过这群人,在最末尾的一道人影身上顿住。
她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
真是巧了。
一群歪瓜裂枣、面黄肌瘦的人群里,唯有那一人鹤立鸡群。
少年不似寻常奴仆佝偻着腰,布带将头发束起,皮囊顶好,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竟是梳洗打扮过一番的。
燕阳等烦了,不耐道:“你说的贼是哪个?别是来诓我的吧!”
连玉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也顶不住压力,双眼在人群中胡乱一扫,指着身材最高大的一个道:
“就是他!我亲眼看见是他进了楚岫宫想偷走翡翠玉如意!”
燕阳公主转头,看向最末尾跪着的少年。
“他?”
她眉头皱起,“来人!把人给我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