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对他的‘喜欢’没有半点触动,她目光冷冽,连伪装都不屑。
燕景琛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十分只能信三分。
在冷宫的那几年,为了生存为了筹谋,他对多少人装乖扮蠢,卑躬屈膝,又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背上的刺痛被冰凉的膏药抹平。
燕景琛上完药,规规矩矩的将芸司遥的衣服披好。
“我明天再来看大人。”
他抬手蹭了蹭芸司遥的脸,被她躲开,他也不恼,转而去握芸司遥的手,“大人好狠的心。”
芸司遥被他抓着,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快。
她想起那天晚上也是这样,被抓着压在床榻,五指张开,交贴的手心黏腻又潮湿,都是汗。
“松手。”
燕景琛抬起交握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眼眸笑意盎然,道:“好,这就松。”
芸司遥迅速将手抽回,手背上赫然浮现一个牙印,她愤怒又难堪,要不是背上有伤,她立马就下床找来鞭子抽死他。
燕景琛也不敢把她气得太狠,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看她青葱般的指,看她艳丽的脸,胸膛便燃起了一团火,“好啦,大人别生气了。”
他又站了一会儿,见芸司遥还是不想理他,自顾自约了明天晚上见,才转身离开。
芸司遥冷眼看着,直到耳边的动静完全消失。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燕景琛就像一个无所顾忌的疯子,只要被他认定了的东西,不死不休。
一连七天,燕景琛每天晚上都过来,不管她安排了多少人夜晚值守,都拦不住他。
芸司遥从一开始的恼怒变成麻木。
好不容易伤好了,却迎来了一个令她意料之外的人。
太子殿下穿着浅金色江山纹绣朝服,手里拿着茶盏,正和旁边的人说笑。
——是燕景琛。
他惯会装乖,三言两语就把太子哄得大笑起来,眼中满是欣赏。
芸司遥走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她转头,不咸不淡的道:“淮南王殿下。”
太子看着她,“免礼吧。”
燕景琛拂了拂袖子,冲她狡黠的眨眨眼睛,招呼道:“芸大人。”
太子看着她,关心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芸司遥看都不看燕景琛,笑着回太子,“好全了,多谢殿下关心。”
太子点点头,视线落在她眉眼,又有些不自然的移开。
他想起燕阳前几天跟他说的那些胡话。
心里涌起几分异样。
名门贵女中向他抛递橄榄枝的人很多,燕峦青从没想过,芸司遥会喜欢上自己。
芸司遥会喜欢他?
燕峦青忍不住去看她。
少女低垂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耷下来,显得乖顺漂亮。
芸司遥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温婉柔顺的模样,和传言中的她大相径庭。
就连芸晴都说过,自家妹妹有时会对下人比较苛刻,不够仁厚。
难不成……芸司遥这两年面对他时娴静端庄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她为什么装?
燕峦青隐隐猜出了答案,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爱的人是芸晴,而芸司遥又是芸晴的妹妹……
燕景琛发现了他走神,唤了他一声,“皇兄?”
“嗯?”太子回过神。
燕景琛眉眼弯弯,“皇兄,您刚在想什么?”
燕峦青刚刚看芸司遥看出了神,就连燕景琛都察觉出来了。
面对他的目光,太子此时也略显窘迫,“哦……我、我刚刚在想祭酒留的治国策,想入神了。”
燕景琛慢悠悠道:“皇兄乃治世之才,是燕朝之幸,但您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劳心伤神就得不偿失了。”
太子被他说的羞愧,连声称是。
他转头看见还站在一边的芸司遥,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好。”
芸司遥听话的坐下,乌黑的檀发顺着肩膀滑落到胸前。
无可否认,她长了一张艳丽到勾魂夺魄的脸。
燕峦青知道,就连京城里那些贬低芸司遥恶毒心狠的世家子弟,私下里也没少议论她貌美。
只不过没人敢调戏到她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