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致和气恼,又很快平静下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轻蔑道:“你个卑贱的农家子,我愿意和你说话都算抬举你了,谁不知道你鹊巢鸠占,要点脸面就回自己家种田去。”
“卑贱?”顾知望略显夸张的惊讶。
“原来在陈大少爷眼里农户就是卑贱的存在,不是我说陈致和,好歹你一日三餐吃的米都是农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怎么到头来却还瞧不起人了。”
“实在不是道理。”顾知望摇了摇脑袋,作势要起身,“要不我们去前头问问,看看农户是不是你所说的卑贱。”
当今重视农事,提倡百姓从事农业生产,减轻徭役赋税,又宣传农业发展保护土地私有,可见看重。
前头那些宾客大半都是朝中官员,自然是跟着朝廷政策走,陈致和这话要是传出去那还不捅了马蜂窝,更严重还会传到陛下跟前,到时整个国公府都会被连累挨到训斥。
原本几个准备给陈致和说话的小跟班顿时熄了火。
陈致和明显是惧了,声音弱了下去,“你少给我上纲上线,真以为我怕你。”
顾知望嗤笑,眼里明晃晃两个字——怂蛋。
就这战斗力,太没挑战性了。
事实证明,和顾知望斗,陈致和就没赢过。
崔漳看着敢怒不敢言的陈致和,诚心夸赞:“望哥儿,你除了读书其他什么都厉害。”
顾知望被酥饼碎屑呛了下,一言难尽,很想说这句夸赞大可不必说出来,他并没有很开心。
宴席缓缓过半,前厅的大人们谈笑风生,西角的孩童们却渐渐坐不住了。
方才惨落下风的陈致和重新抖起机灵。
他身后跟着三个小跟班,来到顾知望桌前,指了指远处暗着光的小假山,“去不去,玩玩?”
崔漳戒备看着他,不带犹豫,“我们不去。”
就算是小书呆子的崔漳也知道陈致和不怀好意。
“我又没叫你,我叫的是顾知望。”陈致和一脸挑衅,目光始终落在顾知望身上,“喂,敢不敢去。”
顾知望拍了拍手上吃剩的碎屑,“去呀,为什么不去。”
“望哥儿!”崔漳一惊,不相信顾知望会这样轻易上当。
顾知望站起身,示意崔漳留下,朝陈致和扬了扬下巴,“走吧。”
他自然知道姓陈的没憋着好,但往往越是忍让逃避,便只会越发助长旁人的气焰。
欺软怕硬是常态。
他顾知望生下来就不是喜欢弯腰的人,来就来,看谁玩的过谁。
崔漳跟着起身,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留下,“我也一起去。”
好兄弟,顾知望拍了拍他肩膀。
一行人朝假山方向走去,顾知望身后的两个随从亦步亦趋跟着。
陈致和扫了两人一眼,道:“顾知望,你不是吧,又不是没断奶,还要人跟着照顾?”
顾知望回头吩咐:“你们两个退下吧。”
两人连动都没动下,直接拿出顾律说事。
“老爷吩咐我等随身伺候少爷身侧,不得擅离职守。”
跟在陈致和身后的三人闻言却有些不安了,看起来顾侯爷对顾知望依旧看重,否则也不会安排人紧着顾知望。
这和陈致和跟他们说的可不一样。
“合着你连两个下人都使唤不动了。”陈致和不知后头人的心思,使劲说着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