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序继续道:“得知周镇汛灾很高兴吧,或者你是想等到我和望哥儿回不来的消息,但还是让你失望了。”
一瞬间,徐亦柯犹如被扒了衣衫皮囊,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惊疑看着顾知序,就像在看什么浮于水面的深底怪物。
顾知序转身离开。
“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我这人心眼小,想想以后在外面的日子,如果不想被针对的话。”
这是威胁,顾知序毫无遮掩。
一个侯府家的嫡出公子,一个身无家族仪仗,空有个名衔的遗孤,就算顾知序不出手,也会有主动效劳的人。
徐亦柯浑身充斥寒意,不敢相信那是足足比自己低出一个头的小孩说出的话。
那句威胁总归是起到了作用,隔日的清晨,徐亦柯搬出顾府,回到了曾经的徐宅。
徐宅早已没了最初的模样,许多痕迹被后来的住户抹除。
只是对比侯府,不管是地段面积,景致摆设通通及不上,徐亦柯住进来起便时不时动怒,不是嫌弃这个便是埋怨那个。
底下的人也都怨声载道,心中嘀咕他还做着当侯府少爷的梦,痴心妄想。
不过这些和侯府无关,今日府里来了贵客,上下都正忙着洒扫掸尘,迎接客人。
去到万寿堂路上,云氏一路都在摆弄头上的首饰,第二遍询问底下的两个儿子。
“娘头发上的花钿会不会太张扬了?合适吗?”
她今日梳了个凌云髻,一整套的点翠花钿头面很是压的住身份。
顾知望认真看了会,肯定点头:“娘这样好看,特别特别合适。”
往日云氏打扮多为素雅,今日接见的人不一般,生怕旁人觉得自己轻待,很是用心打扮了番。
顾知望喜欢打扮漂漂亮亮的娘。
顾知序却实在不懂这些首饰头面,跟着望哥儿的说法只管点头就是。
云氏又接连问了自己的衣裙,再次得到肯定答复,安心了不少。
她做为侯府主母,自然要前去接见御安长公主,只是头回与长公主近身见面,心里难免紧张。
今日到访的贵客正是御安长公主。
如果说元景帝是天下君王,大乾朝身份最为尊贵的男子,那在女子中,御安长公主便是最顶上头的存在,就连王皇后也需以礼相待,尊称一声长姐。
御安长公主不是个传统意义上柔顺贤良的女人,还未出阁时便做出过鞭打得罪自己的大臣的事,言行跋扈自恣。
再加上京城中人对赵霍渊之死的揣度,对御安长公主更是多了层畏惧。
云氏出身商贾,天生便对皇室中人存在敬畏,再加上种种有关御安长公主不好相处的传言,更是紧张。
辰时一刻,御安长公主的座驾抵达侯府大门。
携子赵凌一同先去拜会了刘氏。
御安长公主长相明艳,一双眼睛光彩夺目,拉住欲出来相迎的刘氏,笑道:“许久不见堂姑母了,也是我不好,早该过来拜访了。”
说完又是叫赵凌上前,叫了声姑祖母。
当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