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下来,加快速度穿衣。
公主府侍女及时送上驱寒的姜汤,顾知望闭着眼睛灌了,险些没辣出眼泪花来。
再回赏花园时,春色满园的气氛已荡然无存,公主府侍卫被召唤至前,各女眷夫人们聚拢两侧,事情没查出来前,谁也不许离开。
御安长公主凝视地上的小厮,一双眼睛微微下垂凌厉逼人,“趁着本宫还有耐心陪你耗,你自己说,是谁指派你推顾家公子落水的?”
小厮浑身浸湿,被冷风一吹,连带声音也哆哆嗦嗦,“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顾公子自己没站稳,小的只是路过。”
公主侍女上前便是响脆一巴掌,“你个贱奴,公主面前也敢胡言,你并非画舫上众位夫人的随从,缘何出现在里头,难不成也是路过?”
御安长公主:“我只问你,你是谁的人?”
小厮瑟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好。”御安长公主点头,吩咐道:“将他扔至湖中溺死,再派人寻他家人,犯上作乱之奴一并抄杀,全他个护主之心。”
两侧侍卫一左一右押着小厮肩膀便要朝湖畔去,小厮慌了神,溺水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在听见要祸及家人后,瞬间服了软,大喊:“我说,我都说!”
御安长公主扬了扬手,侍卫重新将人押了回来。
小厮抬手,打着颤地指向立在角落中的方彬。
众人皆是诧异。
“成安伯世子?他好端端的怎么要和关山侯家的公子过不去了?”
说话的妇人被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脑子转了过来连忙噤声。
成安伯爵府今日可没参宴,方彬是跟着二皇子过来的,又是二皇子的伴读。
在场人可不都是能轻易糊弄的小儿,二皇子今日对顾家公子处处针对的态度并非全无察觉,有些听见风声的很快联想到前段时候顾家拒了二皇子伴读之事,那便有迹可循了。
众人表情各异,有拿帕子遮嘴的,有装作赏景的,心里却是不约而同:这二皇子未免太小肚鸡肠了些。
方彬被指认,只能站了出来,心里骂了句小厮废物,作冤枉状朝御安长公主道:“殿下容禀,这刁奴分明是自作主张,我从未吩咐过他什么,冤枉主子害人性命,这等胆大包天的奴才,殿下处置了便是。”
云氏气愤难解,冷笑了声,“没有你的示意,他一个下人敢去推侯府公子?真当旁人是傻子不成?”
因为儿子落水而心有余悸的云氏缓过神来,漠然看向地上的小厮,“尽管将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你的性命不论,但你的家人,我侯府保他们无恙。”
那小厮也知今日在劫难逃,只忧其家人,如今听了云氏的话再无后虑,当即道:
“世子吩咐了两人各守在画舫之上,确保顾公子无论在哪都难逃一劫,还有一人名唤福顺,我二人都是听从世子之意,只待趁乱推顾公子入水。”
名唤福顺的小厮很快被押了上来,还没等叫冤,就被揭露的小厮挑破。
“他身上有世子给的五十两银票,殿下只管叫人搜他身就是。”
果不其然,侍卫从福顺衣襟中找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