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少年清冷低哑的嗓音响起。
混着些委屈。
像被抛弃的小狗,在雨夜可怜兮兮的衔住他的衣摆,要他别走。
卿啾愣住。
眉稍微蹙,他并不想看到秦淮渝难过的模样。
这很奇怪。
毕竟他都被关起来了,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囚禁犯的情绪。
但忍不住。
每当秦淮渝难过,心脏中某根沉睡的枝丫就会悄悄冒尖,蹭着最敏感的部位。
令他不受控制地想凑过去安慰。
心跳声变得很快。
卿啾躺在床上,用胳膊挡住眼睛,失神地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掌心渗出虚汗。
视线开始失焦,神经变得钝痛。
卿啾觉得难受。
但好不容易把秦淮渝哄睡,他并不想破坏眼前平和的画面。
舔了下干涩的唇后。
卿啾闭上眼,不断心理暗示,强迫自己睡着。
……
卿啾的确睡着了。
潮湿的雨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里面站着秦淮渝。
与上次相同,他这次梦到的依旧是年幼版秦淮渝。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
这一次的秦淮渝,似乎比上一次的要稍微年长些。
属于孩童的身体逐渐长为少年。
身躯单薄清瘦。
正半跪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握住蜷缩在角落里的他的手。
“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秦淮渝不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现在的我什么都有,留下来,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梦里的秦淮渝实在是很乖。
墨发细碎,肤色冷白,眉眼精致昳丽却又青涩单薄。
是别样风味的美人。
而此刻,美人捧着他的手,弯下身,小心地将脸贴过去。
“可以吗?”
卿啾呼吸一滞。
他色令智昏,毫无原则地点头答应。
身体却不受控制。
如疯狗般,一头将秦淮渝撞在地上。
血腥味蔓延。
面对他的发疯攻击,秦淮渝躲都没躲。
膝盖磕到柜子。
就算受了伤,少年依旧努力想把他抱进怀里。
“小鸟,别怕,是我。”
秦淮渝在安抚他。
“留下来,我们现在有大房间了,我们可以一直……”
他没给秦淮渝把话说完的机会。
如疯狗般将少年推倒在地,咬上脆弱的喉管。
牙齿咬破脆弱的肌肤。
只要他想。
他随时可以杀死秦淮渝,逃出漆黑可怕的房间。
但即便被如此对待,秦淮渝依旧没有任何想反抗的想法。
单薄清瘦的少年躺在地上。
碎发下,浅色伤感的凤眸轻轻注视着他。
“你真的讨厌我了吗?”
卿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失神地松开嘴,缓缓坐起身,看向对面的镜子。
镜中的他十分陌生。
凌乱如杂草的发丝,被脏污掩盖的瓷白肌肤,破破烂烂的T恤。
卿啾愣住。
看身高,梦中他的年纪应该比被拐走时要大。
但奇怪的是……
他的额头上,并没有被拐时留下的疤。
……
卿啾醒了。
他睁开眼,心悸感许久未散。
奇怪的梦。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有过那么凌乱狼狈的时候,疤痕更是被拐时留下的。
那个梦本该只是个梦。
但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一切全部无比清晰。
哪怕梦醒。
理应记不清梦中发生了什么的他,依然记得每一个细节。
除了心悸感。
在做那个梦时,卿啾有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
眼前的人明明是秦淮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