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近一刻钟的功夫,姜沅彻底坐不住了。
营地并不算大,从晚宴的地方回到营帐,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都在这儿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她有些郁闷地跺跺脚,在亭子中走来走去的,既是烦躁也是想要驱散些寒意。
“这位姑娘在等谁?”
一道娇气的女声响起,姜沅转过身,看见一个身影从暗处走来。
越婈施施然绕过草丛走上凉亭,姜沅连忙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疑虑:“参见皇贵妃娘娘...”
越婈没理会她,直接坐到石凳上,瞟了一眼她放在石桌上的琵琶:“你还没回答本宫呢,在等谁?”
她抬手轻轻抚过那琵琶,手指在琴弦上一勾,铮的一声响让姜沅打了个寒颤。
“臣女...臣女只是在宴席上没能弹好,心中不安,这才想多练练...”
她的鬼话连越婈都糊弄不了。
穿得这么单薄,大晚上守在君宸州的必经之路上弹琵琶,打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是吗?”越婈斜睨了她一眼,“那你就好好弹弹,也给本宫听听。”
姜沅面色一僵,却不敢反驳,毕竟如今谁不知道皇贵妃独宠,她是想入宫得宠,可不敢得罪皇贵妃。
“不知皇贵妃娘娘想听什么?”姜沅示弱般的微微垂下头,“臣女技艺难登大雅之堂,恐怕扰了娘娘...”
“你随便弹便是。”越婈懒懒地用手托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看向她,“多弹几首曲子,说不定就能知道本宫爱听什么了。”
姜沅无法,只得拿起琵琶拨弄着琴弦,越婈听了一会儿,确实弹得很好。
她幽怨的目光射向方才那片草丛的方向。
君宸州轻笑一声,杨海还在他身旁低声道:“皇上,那是户部尚书姜大人的女儿,名唤姜沅...”
怕越婈在外边待久了着凉,君宸州看准时机从草丛后走出来。
姜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求助似的目光投向他。
君宸州恍若没看到,走到越婈身边:“杳杳可听够了?再不回去当心着凉。”
越婈抿抿唇,叫了停。
姜沅手指疼得不行,连忙在君宸州面前跪下:“臣女参见皇上...”
“什么时辰了,谁准你还在营地中随意走动?”男人声音冷漠,哪怕是在围场,朝臣及其家眷也是不能随意到皇帝和后妃居住的地方走动的。
他冷声吩咐杨海:“去告诉姜尚书,若他连女儿也管不好,朕看他也不必再管着户部了。”
姜沅顿时慌了:“皇上恕罪,都是臣女的错,和父亲无关...求皇上不要降罪父亲...”
君宸州心中有气,来了围场这些人心思都活络起来了,自己早已下旨取消选秀,还敢用这种法子在自己跟前招摇。
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论姜尚书是否知情,女儿犯了错,同样也是他的错。
杨海在心中为姜尚书默哀。
君宸州懒得再听那女人哭诉,冷着脸带着越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