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傻眼,一拍手掌。
“哎哟喂,看老婆子这嘴灵的,赶紧躺床上去!”
盛乔小心仰躺回床上,微抬了臀让方婆婆脱了湿漉漉的里裤,闭眼吐气迎接一波猛烈的阵痛。
罗娘把绑在床架上的布带子塞她手里,又拉了薄毯过来替她盖好上身,边温声细语。
“娘子别紧张,你这胎顺利着呢,先别用力啊,待会等方婆婆摸清楚了胎位再发力。”
“…好。”
盛乔两辈子母胎单身,现代连妇科都没去过几次,第一次也是发生在那乌漆麻黑的山洞,这会突然光溜给旁人看着,难免有点难为情的紧张。
但她知道这是古代,若生产时出了点什么细微状况那可都是要命的事,就算是被一群人围着看她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方婆子做事很是谨慎小心,先洗干净双手,一手熟悉按揉着她的下腹部,一手缓慢探查宫口,很是高兴扬起笑脸。
“这俩孩子孝顺呀,都不舍得折腾娘亲,这么快就要出来了,娘子,现在听老婆子的话,让你发力时憋住一口气使劲,直到疼痛过去,明白吗?”
“…嗯!”
又一波猛烈的剧痛袭来,盛乔猛吸了口气憋住,扯紧手中的布带子向下使力。
方婆子连连点头,“哎哎,对对对,就是这样…好,歇口气。”
盛乔大口喘气,罗娘拿了布巾替她擦汗,边拿起一块参片喂进她嘴里含着。
“…嗯哼!”
“对对,保持用力,对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小冬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盛廉和虞三娘差点把堂屋的地面走出两道坑来。
“…呜哇哇!!!”
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遍了整个院子。
…
“嗬!”
纪砚南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坐起身,浑身汗淋淋。
梦里,那纤细的女子背对着他,两只手分别牵着一个小孩,前方是万丈深渊,他隐约觉得心慌上前,突然见那女子转过头。
看得出她在哭,但脸却是模糊的。
“世子?”
“…进来。”
穆宁推门进来,见主子坐在床沿,那乌黑的鬓角都透着湿润的汗水,不由心口一提。
“…世子难道又想吐了?”
纪砚南接过汗巾擦拭,缓缓摇头。
“没有,从昨天起就没有作呕的感觉了,准备热水沐浴吧。”
“是。”
穆宁松了口气,快步出去吩咐人备热水,边思索着要去打听一下京都里的万安楼啥时候开张。
好像自从世子连续好几天吃那几道菜之后,呕吐就越来越少了,夜里也睡得香,才几天就把之前掉的肉给补回来了。
这哪是菜,简直是神药才对…
半晌,纪砚南沐浴出来,穿着一身清凉的长衫上了阁楼长椅坐下,撑额微眯着眼,任由徐徐暖风吹着湿润的长发。
这场怪病来得奇,走得也奇,他怀疑过是毒,但那边监视的人并没发现纪砚川的动作。